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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侠玄幻] 青帝【作者:荆柯守】(12月27日更新至“第一千七十一章 实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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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百五十八章 洛阳城下(上)
  
  “hua”
  
  赤色的豫州牧大旗立起来,很快的映入方圆数里之内有心人的视线中,又传向了更远处。
  
  许多人见了,都是脸色一变,惊呼:“这是什么!”
  
  “刘使君打过来了……”
  
  “刘大耳!”
  
  就在这时,几个军士急急奔回,来到校尉面前,上气不接下气禀报:“是刘贼的旗号,看样子人数有上千以上。”
  
  校尉脸一沉,喝着:“胡说,此地那有刘贼的军队?这必是假的,刘贼还在虎牢,你煽动军心,是想干什么?”
  
  眼见校尉露出杀气,这几个军士吓的颤抖,正想分辨,突听见军号吹响,这使得校尉一怔,军中骚动起来。
  
  校尉站在看去,只见果有一支军队近来,有步兵,有骑兵,军容严整,校尉一看就估计,人数怕有一千之上。
  
  很快,滚滚而来,红色一片,慢慢集中在西凉兵阵前。
  
  看到千人之上,校尉周围的西凉兵都面如土色,连着策马小跑来支援友军的一支西凉军骑兵也是迟疑了下,眼下谁不知道大耳贼凶猛,急急跑来是抢劫发财,可不是送死!
  
  这一瞬间迟疑造成发起冲锋的延误,时间很短,江晨还是敏锐捕捉到战机,命令:“射声营上!”
  
  “射!”一声命令,只见一片箭雨扑了上去,这都是精锐弓手,一旦给了射击时间,就是扑天盖地箭雨连绵降下。
  
  不过这些骑兵才死了十几个,就“轰”的转身,奔驰而去。
  
  见此,江晨先是目瞪口呆,又喝令:“冲上去!”
  
  “轰——”前面西凉军,见此,连仗都没有打,就直接溃散,向后就奔,校尉喊令:“快报告太师,我们发现刘逆出现南郊了……”
  
  江晨见了哈哈大笑,回首对身罩斗篷的少女说:“蝉姑娘,不想董贼之军,的确军心尽失了
  
  “将军,董贼倒行逆施,又有谣言传闻,不但尽失人心,连军心都维持不住了,有此不足为奇,下面还有更好效果呢……”貂蝉微笑说着,指了指远处群情涌动的迁移百姓。
  
  只见片刻迟疑,随着西凉军溃退,就有许多青壮跑出队伍,向着刘使君大旗投奔过来。
  
  “你们看,青壮老幼男女一齐过来都有,兵荒马乱中择寻可靠军事力量,这种或是人的临危本能。”
  
  “并且,其中还有着我们埋伏的骨干呢,只要大军旗号一出,他们自会投奔而来,他们熟悉军伍,将军可立刻任命他们为军官,组织青壮成军。”
  
  她面容隐在斗篷和面纱中,只有清亮女声回响,江晨听了,哈哈一笑,手一挥,立刻就有人持名单而上,寻找合适的人。
  
  又命令:“快,立刻整编,给你们半个时辰的时间。”
  
  江晨对着军队和青壮,连连发出命令,整个千人军,以极高效率完成打扫、辎重装车,又接纳投来的义士,把河北口音的集中到一块,按名冇册择选其中受过训练的流民营1日故。
  
  这就是昔年一饭之恩了……刘表驻马,翕了一下唇,望着他们年轻的面孑L,又是羡慕,又是感慨:“岂不知九死一生乎?”
  
  这说的是董卓手握十七万大军,三成是西凉骑兵,一旦反应过来镇冇压,义军匆忙聚齐经不起大战,却是九死一生。
  
  “人心所向罢了。”貂蝉默默出神,这时望一眼旗帜,只见原本上千人,结成一片,隐隐凝聚出赤虎。
  
  远处一大片灰白之气聚集过来,带着数缕白红,随着号令,暗线里的人立刻提拔出来,多半是伍什之长。
  
  而原本江晨军中,抽冇出人担任一些什长。
  
  基本上五十人一队的队正,都派人担任,又百人一屯,担任屯长,二百人一曲,担任军侯。
  
  转眼之间,就由一千人变成二千人,扩大了整个一部,有原本副将担任这部的校尉。
  
  最后,形成了一个红白色的云团,一团团聚着,又有些灰黑。
  
  “临时所建,果是一群杂军!”貂蝉看在眼中,心中担忧,这时一声沉雷而过,众人都是一怔。
  
  “天要下雨了!”貂蝉趋几步而望,见黑沉沉墨云而起,隐隐雷电闪击着,稍顷,雨点打了下来,落在雨幕中。
  
  貂蝉站在雨里,任雨淋下,又看着旗号,笑说着:“将军,董卓必有所反应,但是至少得有一天时间反应。”
  
  “我们绕着洛阳而行,使得所有义社都知道我们存在,这可鼓舞士气,并且接管城外所有武装。”
  
  “今夜过后,我们最好暂时向西谷县行军,既能解救一路西迁百姓,又和关将军在巩县形成东西呼应,迫使董卓主力作出战略抉择……主公大军离洛阳不过一日路程,董卓知道如何选。”
  
  “而百姓现在就必须向巩县前进,免的卷入战斗,白白死去。”
  
  “这时大雨,却是天助我们——有此大雨,我们行动更安全些,从容些。”
  
  江晨点头,他是主帅,自清楚大局,当下吩咐:“来人,留下一曲,组织这上万百姓向着巩县前进,主力向着官道挺进……”
  
  “是!”指定的曲长出来应着。
  
  见此,江晨非常满意,说着:“出军!”
  
  目标中除躲避打击,还有着沿途壮大自己,隐隐断绝董卓退路的意思。
  
  才行了半里,就遇到又一支西凉军。
  
  这西凉军已经听见了刘使君军的消息,本来不安,一看之下,那西凉校尉不由失笑:“原来是所谓义社!”
  
  这话很是不屑。
  
  就算是精锐本部,为了隐藏,都没有统一的装备和旗号,看起来和杂兵无异,而现在大批青壮混入,更是一片杂乱,有的甚至还没有武器。
  
  这西凉校尉算对所谓的义社了解甚多,这样的义军,大半不能战,自己一千五百,一阵冲杀,就能一鼓而下。
  
  想到这里,西凉校尉哈哈大笑起来,挥着马鞭,喝令。
  
  这支西凉军还算整齐,一声令下,就渐渐逼近,抵达了五十步,这些西凉兵一声呐喊,冲了上来。
  
  江晨长剑前指,喝令:“射!”
  
  数百善射营顿时一起齐射,一时间,破空声响彻云霄。
  
  对面西凉兵哪想到这个,顿时一片惨叫声,进入五十步距离的西凉兵有五十个左右,当场被打翻在地,身上血肉模糊,滚在地上惨叫。
  
  善射营五十步内冇射箭,可破皮甲,对身上无甲的西凉兵来说,威慑很大,一时间,西凉兵顿时一片慌乱和迟疑。
  
  “射!”第二次命令,这次善射营,已在西凉军中找到了军官,这射箭却是又准又狠。
  
  西凉校尉还在迟疑,突耳听破空之声,他是极有经验的军官,顿时急速一闪,一支箭自他耳侧飞过,还没有来得及高兴,就有七八支箭落在身上。
  
  此人虽身披铁甲,还是有几支入肉三分,不过致命的却是面门上,一下中了三只箭,这人大声惨叫着,自马上载了下去。
  
  “不好了,校尉死了!”
  
  西凉兵大哗,又有一波箭落下,又有几十个躲闪不及的西凉兵射翻在地,大声惨叫。
  
  只一瞬间,西凉军己有上百人阵亡,顿时再不迟疑,这些西凉军返身就逃,军阵瞬间崩溃。
  
  “大汉万岁!”第一次上阵的青壮,本来心里不安,握矛的手都湿漉漉,这时见了,顿时欢呼,士气大震冇。
  
  “连着几胜,这些青壮才堪堪可用。”江晨见了,不由笑了笑,命令着:“立刻寻找义社之人,招揽入军,我们要在入夜前,赶到洛阳!”
  
  “大汉万岁!”青壮都欢呼起来了,由于原本经验,处理起来更快,才一刻时间,又有数百人加入。
  
  “前进!”随着人数迅速增长,烟尘滚滚,声势越来越大,才二个时辰,就凝聚了上万人。
  
  一队队的西凉军望见刘使君大旗,见此声势,明哲保身暂时转移,有不信邪冲上,都被步兵营挡住,在射声营一阵箭雨下败阵。
  
  这些失败例子让余下西凉军更坚定不碰硬骨头心思——在兵荒马乱迁移路,有的是肥羊去抢,凭什么就要自己这队去啃硬骨头?
  
  连日来的抢劫生涯让这些西凉军早已散乱,缺乏队伍间配合组织,更强力的高层将领不是在虎牢关死的死逃的逃,就在洛阳城里镇冇压群情涌动义社,哪里顾得着荒野外的这些事!
  
  只见赤帜不断移动,一路解救着被逼迫迁徙的百姓,一队队青壮自四面聚来,就有随军的辎重队专门备上沿路缴获的装备。
  
  装备有些简陋,这也没有办法,限于治铁,纵是洛阳大武库也支撑不起三十万西凉军全数披甲。
  
  幸武器还可以战养战维持,简单配发的长枪极多,随义士数以千计不断投入,渐渐,汇集成了数万大军。
  
  在这时,惊弓之鸟的西凉军,更是闻风丧胆,往往还有数里,就闻风避让,高喊:“刘大耳来了!”
  
  而一路的情报,更是杂乱无章,有称是刘备派了张飞当先锋,有称是刘备亲至,有称是某个诸候前来。
  
  种种龙气卷动,一时间,将这数百里的气运,搅拌的粉碎,一片杂乱,再也看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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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百五十九章 洛阳城下(下)

  洛阳
  
  一声石破天惊的雷声,撼得大地都颤了一下,整个城,整个巍峨宫阙都淹没在麻帘一样的雨幕中。
  
  云涛压得黑沉沉,惊雷一声接一声,把整个天地照得雪白,闪电过后,又黯黑看不见人。
  
  江晨站在雨地里,仰首看着城,叹着:“不想我们,还真能抵达洛阳城外,真是不可思议。
  
  刘表这时动了心,看着巍峨的大城,说着:“董贼既如此虚弱,我们此时有三万兵,何不就地驻扎,等待刘使君大军汇集,一举拔了此城,恢复我大汉社稷?”
  
  刘表说得很动情,两道眉拧在一处,目光炯炯望着江晨,而江晨虽听得很专注,却没有说话,直到刘表说完,才对刘表说:“刘大人,我们虽民望所归,义军汇集,一天内集中三万兵,百姓还不计其数。”
  
  “但我们深知,现在不过外强中干,我们一千人扩大到三万,连勉强保持指挥都难,此时只要董贼再出一千骑,我们这三万人就得立刻崩溃!”
  
  “将军说的是,现在雷雨大作,又由于这关系大汉气数,龙气倾戈,望气之术混淆成一片,我们才得幸存。”貂蝉在侧,说着:“我们进洛,只是欺董贼一时不知“惊弓之鸟罢了,也是为了争取百姓离开的时间,现在,却是立刻转移的时间了。”
  
  “不过蝉还要入京,联系暗线,就不跟着去了。”
  
  刘表听了,看着这蒙茫的雨雾,许久,才无可奈何叹息一声,说着:“就依着两位了,可惜。”
  
  “撤罢!”见着墨染一样的夜色,江晨淡淡的说着。
  
  洛阳·城楼
  
  一行人注目着外面倾泻的大雨。
  
  “调查清楚了外面情况么?”董卓看着连绵的雨,阴沉着脸问着。
  
  “太师,已调查了,似是有人举旗,下面都是义军,人数有三万到五万左右!”李儒说罢,便情况细细说了。
  
  董卓听了,起身踱几步,又问:“你肯定么?”
  
  “虽有把握,却不能肯定,要是义军,派三千骑就可破之,就怕是陷阱,就成了大错了……”李儒这时不敢保证,说着。
  
  董卓听了,眉皱着,望着外面,问向道人:“你说下面是军,还是乱民?”
  
  这话一出,突一声巨雷,震得大地都撼了一下,几个人心里都是一悸,一时间沉寂下来,只有着雨声和雷声连绵,这道人迟疑会,说:“现在气运混淆,又是雷雨,实在难以分辨。”
  
  董卓正想说话,远处一阵声音,一个侍卫跑了过来,脸色铁青,跪在城墙上说着:“太师……雷……”
  
  董卓脸色又青又白,阴沉沉说:“什么事,天塌了么?”
  
  “太师府……遇到雷击了,烧起来了!”
  
  众人听了,顿时惊得一齐站起身来,跟董卓疾步张望时,却见不远处,太师府人声翻腾,隐隐传来时断时续的吆喝声。
  
  众人都是心里一凉,这可冇是不祥之预兆!
  
  “不必说了。”董卓慢慢转身:“夜里祸福难测,明天一早,本太师亲率大军,看下这城下,是何方神圣!”
  
  “是!”众人一时无计,都只是应着。
  
  李儒也是应着,却莫名其妙,觉得心里一空,一阵失落,他想说什么,看着远处黑夜,又把话吞了下去。
  
  次日·盛夏的风都要止息,风雨将至的沉闷。
  
  太阳高悬中天,洛阳自内城中两宫御街到南北坊巷,再到郭城外东西两面的大市小市,渐渐都挤满了迁居人群,面对明晃晃的刀枪,每个人都顺服沉默,沉重脚步中充满压抑。
  
  一切平静下来,只有火在众人心中不甘燃冇烧。
  
  “这种味道……”高顺领着五百陷阵营,值守城东南的开阳门,看见下面上万步骑威逼几十万百姓出城,一时间沉默了。
  
  自城放眼望去,郊外已一片黑压压。
  
  先期出城的百姓,汇入了郊县所属的百姓,形成庞大西迁人潮,蚂蚁一样在荒野上挪动着。
  
  炎热的日光照射着方圆郊县二百里,前赴长安人流实在太多,已不是官道所能容纳,就干脆百姓一队,西凉军一队。
  
  实际上却互相拖押着填塞荒野,到处都有乱兵摩擦争斗,乱象初现……在明眼人看来,这是最后疯狂。
  
  “作孽啊……”有偏将低语着不忍再看,可料到这些匆忙迁徙百姓中大部分的结局。
  
  “这还算克制了,一旦入夜会更严重,军士勾结作恶,引发冲突积累到忍无可忍,最后化作一场大乱,这和营啸有何区别?”
  
  “直接杀死的未必太多,怕只怕纷乱中死于沟壑、踩踏……就算身有武功在胡乱奔突人群中都是危险。”
  
  “这样急,听说是昨天的事。”
  
  “昨天有人举着刘大耳的旗帜,一夜汇集数万百姓,绕着洛阳而行,吓的有人以为刘大耳来了,早晨一查,才知道仅仅是临时汇集的人群,已经趁夜远去百里。”
  
  “这使得部署大乱,徐将军带人过去了,而太师大怒,连斩几个将校,并且命令立刻迁移。
  
  “肯定跑远了……”
  
  种种乱象让洛阳化作地狱一样,作西凉军中少有一直保持军纪的队伍,有些士卒不由回首向主帅望来。
  
  高顺握紧手中的剑,面对着这些目光沉默,只是呵斥:“乱说什么,小心军纪!”
  
  说罢不言语,心中难受:“自己这几年都在做些什么呢?徐晃带兵出去,肯不肯回来,怕是说不准了……”
  
  视线远处一队队催逼的步骑,渐蔓延到了南面城郊……很快又有一支骑军溃兵奔回城门,高呼着发现敌踪。
  
  “去太师府上报吧。”城门官随口敷衍过去,洛阳乱成这样,这些兵事全靠上面管着,哪里轮到他们在乎。
  
  南郊·庄子
  
  徐晃看了上去,面对只是一座空庄,就连仆妇农人都尽数遣散,连个影子都是不见。
  
  搜检的斥候上报时有些忐忑,寻找着好消息说:“粮仓的屯粮却未带走。”
  
  “破釜沉舟!”
  
  徐晃吐出一词,不免有些佩服:“敌人轻装简行,很是果断啊,现在洛阳城眼下就是火山口,大军强压着还好,一旦太师亲自大军东征,后方就可能彻底糜烂了……”
  
  一众将校听得心惊,本能不信,但看着周围纷乱的迁徙队伍,蚂蚁一样铺满这片田野荒原,又看一眼东面不绝烽火狼烟,俱是沉默。
  
  “京畿搞的这么乱,不好守啊……”许多人发出了怨气,却忘记这些乱象正是自己亲手造成,而在外敌迫至后才显出反噬恶果来。
  
  徐晃不再言语,目光扫过四周,自己匆匆领兵出来,到这时才有时间观察这些部下,徐晃眯起眼考虑起来…,
  
  这些人哪些是可信任?
  
  哪些又是可争取,还有哪些是彻头彻尾想跟着董卓走?
  
  这时,有几方诸侯暗中和自己接触过,虽没有立时答应,那是因知道立刻反水没有多少价值,哪比得在阵前倒戈有价值?
  
  眼下终带出一万军,兵力说多不多,说少不少,无论投刘备、曹操,又或孙坚,都至少可混个将军,又或是太守,总比在董卓这沉船上继续待下去强。
  
  “主从两年,就此做个收尾吧。”徐晃想着,吩咐:“敌情不明,但可能是西去汇合,向太师府汇报,还请留兵洛阳!”
  
  这一骑冇斥候自南郊奔入洛阳城去,这时,街面上拥塞人流无疑让传统信报模式变的极困难,直到路上撞见一名太平道术师,斥候才将敌人西遁的急讯传入太师府中…,
  
  太阳已快要正午,朱隽文武重臣自太师府沉闷会议中解脱出来时,都是吁了一口气。
  
  见了街上乱象又是皱眉,一个个只能让马车在拥塞人流中挪移。
  
  似乎巧合,在一个街口突然被一群民众拥堵,就见王司徒的车驾自后面赶上。
  
  “司徒大人请朱将军车驾过去一述。”有个仆从递上拜贴。
  
  朱隽扫一眼这人,看出有着不错的武功,心下就是一晒:“传闻王大人两年前府上遇袭,若非刘备拼死相救就要阖家不幸,这才养起许多高手?可惜就防防刺客,军阵上万弩齐发,江湖高手顶个用。”
  
  心里不屑归不屑,但听说王允的女儿都和刘备私奔,还能借此在董卓面前摆脱嫌疑,这种黑白颠倒的文人本事还是让武人忌惮,朱隽不敢怠慢,想了想,说着:“把车靠过去,我这就去拜见司徒大人!”
  
  “是!”
  
  靠近了,朱隽就过去,一个小厮迎了过去,请着入内。
  
  里面很大,中间有窗,还有一个小桌,坐上几个人都绰绰有余,朱隽一怔,想起这模型还是大耳贼刘备创建,前几年虽是敌对,却在洛阳风靡一时,据说连太师都不例外,暗暗想着:“这老贼好能享受。”
  
  态度却不敢怠慢,行礼:“拜见司徒大人!”
  
  “请起请起。”
  
  寒暄之际,朱隽留意到车厢角落坐着一斗篷人,隐不住窈窕身姿,使人一看就知道是美人,又带着难分辨的法术气息,不由猜测是美丽又是能干护卫,又是心里暗骂:“车里还带着这女人侍奉,这老匹夫还真会享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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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百六十章 情分

  朱隽回过神来,听着王允感叹:“今晨见着烽火,吾就匆匆赶至太师府,却劝不住董太师东进之心。”

  朱隽心一沉,知道这说的是李儒向董卓提供三套方案,简单概括起来分别向西逃跑,居中抵御、向东进攻三种。

  “董太师选择东进之策,吾深忧之,朱将军以为如何?”

  “此不智之策。”

  朱隽摇头直白说着,在府上初闻就不认同此举,作被拉拢的旧汉名将,他藏在心里并不说出来,此时才**裸评价:“但比逃跑好些,遍布郊野民众阻碍大军行动,势必迟缓而转向困难……敌人大敌急袭击追至,怎么抵御?”

  说到这里,朱隽一顿,观察着王允的神色,又缓缓说:“其实我倾向坚守,军心动摇之际轻举大军,以兵法来看,与寻死无异……太师当是明白这点,或更多只虚张声势,目的仅仅是夺回巩县以接应虎牢溃兵,让接下来坚守变得容易些,直至联军粮尽而退,再归长安。”

  王允目光闪一丝异色:“如果说,我得到的消息是,西凉军欲一举击溃刘备呢?”

  “这不可能,除非……你是说联军内部有变?”朱隽眯起眼睛,突反应过来,紧盯着王允:“此前会议中,司徒大人力荐我朱隽守城,是欲何为?”

  “我有一侄子王凌为校尉,文武兼长,适合值守大武库。”王允说着,就做了着送客手势,目送朱隽出去。

  真实做起来当不是一句话简单,董卓再是倾兵将东击迎战,面对刘备巨大的军事压力,徐晃高顺这样大将肯定要带上,却会有亲将率兵留守洛阳各处重要府库。

  自己文职系统在军中没有路子,朱隽是大汉名将,西凉军里整合旧南北军中,再经过清洗,都有不少人脉,少量安插进一点人手不难。

  “介时事发与否的主动权还是掌握在自己手中,完全可见机行事……这就是以筹码。”

  车驾行远,王允思绪才自陌生的军事领域收回来,回首望向角落里。

  黯淡的光影下,一袭黑色斗篷的窈窕身影,依稀是当年乖巧听话的少女。

  “千金之女,怎轻涉险地,不知道现在城里多乱,你一个女子……”王允见此,就不由责备。

  貂蝉抬起头看了自己义父一眼,目光温润,不言不语透出一丝倔强。

  王允就有些头疼,知道从那件事后,这女儿一直信不过他,这次来在身边隐隐监视,确证他在关键时刻的各种活动纳入某个范畴。

  “倒是看得起我这老头子,看来刘备果在城中早有布局——早该看出,此子逆心深远……”

  一路这样沉默着,直到府邸后门停下,王允叹息着开口:“不回家看看?

  貂蝉望一眼几年不见故园,又看一眼面前头发花白的老人,能体会到那一点期待。

  毕竟是多年的养育恩情,童年回忆转眼袭上心中。

  她迟疑了下,捏手中五行遁玉符手链,还是摇了摇首:“事情很多,女儿没有这个时间。”

  王允苦笑,不再语言。

  “父亲珍重身体。”她柔和一拜,带上面纱和兜帽,随车帘晃动,一下就消失不见。

  这让王允一怔,多年印象崩塌,他突意识到——这女儿已非过去需要依附家族的柔弱少女,而是拥有强大道术一方主事。

  不说道术,单是掌握的权柄,此时未必小于自己。

  “叔父……”见着车架回来,二十岁左右的一个青年迎上来,这时若有所觉看去,小巷里一道眼熟倩影,仔细看,又是空空。

  大概是看花眼了吧,堂妹早已归于许昌,怎么可能是她……

  王凌这样想着,心里有些空落,定了定神,掀开帘子,见王允怔怔着出神,小心翼翼说:“叔父,到家了。”

  “唔”王允慢慢睁开眼,有点迷惘看看,出来,就向里面而去,王凌连忙沿走廊曲曲折折跟着。

  王府几次修茸又几次破落,现在有些陈旧,再怎么样维持,董卓入京实是对原本汉朝重臣的重要打击。

  王允望着一语不发,许久,见周围四下无人,才重重吐了一口气,说着:“……西凉军已是疯狂末路,既倒逆行事,吾等势不能与之同沉,那就推上它一把……”

  “叔父说的是正理。”王凌听得喜悦,知道在自己力劝下,叔父还是走出了这一步:“那玄德……刘使君那面?”

  王允倏回身,脸色又青又暗:“哼,休要提他”

  说着,就要拂袖而去,自己目标只是让董卓去死,董卓一死,天子入长安后,朝廷自能徐徐图之,可不是打着投降刘备的心以老人刚硬的脾气还算是给了侄子脸面——这侄子文武兼修有成,趁扩军已是校尉之职,是族中预定下一任族长。

  “我知道你们一个个都在想着后路,但国之大运,岂有后路可言?你和你那帮世家兄弟私下乱搞什么我都不管,就不可和刘备联系”走了几步,王允突停下来说着,并且目视王凌。

  王凌被这寒凛凛的目光镇得一缩,忙说着:“是”

  见着身影远去,王凌无语,心知叔父眼中揉不得沙子,对当年刘备之事还是耿耿介怀。

  “但联系都不给联系,这不是一心只有家国大义,是纯粹置气了吧?”

  暗忖叔父固执脾气真越老越严重,晋位司徒后,更是带着强大的控制欲,自己都不敢违逆一分。

  可想而知当对极看重的刘备“背叛”的愤怒……尤其连着养育教导多年的义女都被骗去,音讯全无,无疑是对老人性格理念的最大否定。

  “耿耿介怀啊”良久,王凌脸色有点苍白,苦笑了一声,绕着走廊,才到了一处花园侧门,此时云暗天黯,并无一人,正想过去,突然之间,有着一个声音说着:“兄长可否过来一叙?”

  这是一个清柔的女声,虽久不听见,还让王凌身子一震,面现惊喜。

  他不由自主循声进入一处偏远的竹林,就见一个少女正欣赏着竹子,就算此时她背对而立,身披斗篷,可他一眼就能分辨出来,这就是自己许多次魂牵梦绕的身影。

  几年来渐渐掌握实力,在高门大阀新生代子弟间成了气候,养成法度,但此刻在这绝世佳人面前,又回到少年时初见的紧张:“蝉妹?”

  貂蝉回身看了这族兄一眼,礼貌摘下兜帽和面纱,微笑应了声:“是我。

  一笑就带着丽色,看上去,和记忆中初长少女,又成熟许多,让王凌心神一荡,可这发饰,分明已是妇人……

  “是了,她已嫁给刘备了,是作妾室么?”王凌心下苦涩,两年前和刘备是交好,时有书信来往,但对拐走妹妹之事,他越想越是在意,一根刺似的在心底戳着。

  “兄长?”

  直对上貂蝉疑惑的双眸,王凌自知失态,收敛目光,恢复理智:“妹妹怎会在此?难道刘备那家伙始乱终……我说怎都不见他提起你,这混帐”

  “兄长不必胡乱猜疑,我此来时间有限,主”貂蝉正准备说服,想起这名义上兄长刚才失态,她是心有七窍的聪慧少女,结合过去少年时的相处隐隐猜测到一些,下意识换了称谓:“夫君派我来联系家里,说动父亲,有些布置正要由兄长……”

  半点不脸红地说着九真一假的话,或少许异样心情不会透露,貂蝉知道这是自己的天赋。

  说到这样正事,王凌渐渐严肃起来,不住点头应诺,记住城内各个应对环节和配合,感觉和刚才听叔父讲的有所出入,不由问着:“这些事,叔父都是知道?”

  貂蝉笑一声,聪明人间不需要说太多,她只郑重嘱托:“我私下来见兄长的事,不必让义父知道,夫君曾对蝉说,这以后都是我们这一辈的事,老臣劳累奔波一生,也要休息休息了。”

  要我背叛叔父么?

  王凌一凛,眯起眼,不假思考的捏碎手中讯符。

  又盯着妹妹妩媚容颜看一会,目光变幻,不知在想什么,意味深长说:“我想这需要一些时间考虑,妹妹远来疲惫,可要……”

  “不了,兄长请自己细细思量就可。”貂蝉面色平静,一礼,扫了眼周围,遁光一闪,她身影瞬间消失在竹林中。

  这时才有急促脚步声响起,十几个青衣人自墙翻跃到王凌身侧,个个都露着武者的强大气息,甚至有两个出于汉中天师道的术师,齐齐问着:“少主,是否追上去?”

  “不了……”王凌表情似有所失,怔了下,明白她最后一句是警告也是劝诫——刘备取得洛阳,几年内就可席卷天下成就真龙,三兴汉室而成开国之君——这里面选择就决定着王家生死荣辱。

  退一万步来说,这妹妹将来肯定能入妃位,却让自己刚才一下,断去了大半的情份顿时有些后悔,看了看自己下意识捏碎的讯符,苦笑下,暗想:“原来我自己,也对她有所猜忌,这情还真是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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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百六十一章 歧路(上)

  王府半里,遁光闪过,落下一个人影,混入人流,附在一个马车里,出了这个城门。

  这次没有意外,很快就在西郊一处找到了接应的人。

  丫鬟迎儿欢喜压低了声:“小姐见过老爷、夫人和表少爷他们了?”

  “别叫少爷,我刚才恶心差点要吐出来了……”貂蝉神情有些羞恼,见丫鬟不解,也不解释。

  洛阳这两年混乱下来,董卓**宫禁,大赐宫中嫔妾和抄家重臣家眷给手下以示笼络,西凉军上下纷纷效仿。

  人心思乱,清者不容于浊流,许多人为了不被清理而自污,加上贵族圈内多有此种事。

  貂蝉掌握着数千人的秘谍系统,自耳闻过一些,但想不到自己遇到:“这个男人,我可是他妹妹……”

  寄人篱下自有一种生存之道,没有家也没有力量,只能利用美丽来助成一些事,少女时貂蝉就对左右逢源的手段驾轻就熟。

  但谁喜欢当浮萍呢?

  她实际自心中排斥这种事,却不料多年过去,还有个兄长惦记着,甚至最后还有着动真的意思。

  “果不是亲生嫡女,再好待遇也是表面,本质还是与玩物无异么?”貂蝉暗暗寒心。

  可惜自己早就不是过去寄人篱下的小女孩,自身道术足以在乱世行走,又背靠主公,在城里远不止王家这一条线。

  “真不知这两年,这个兄长身上,发生了什么事,算了……没兴趣知道。”貂蝉望着洛阳,突遗憾一笑。

  迎儿虽不知道自家小姐的心里话,观察神色,就起了一身鸡皮,说着:“小姐,我们还是走吧,还是军中安全。”

  “你这丫头,现在知道好处了?”貂蝉失笑,她修炼道术并不害怕埋伏,却不想多待下去。

  一路策马疾驰归队,官道上虽人流拥堵,沿途都不断有人接应,一直到追上了三万人的军阵。

  望见象征主公亲至的豫州牧府大旗,貂蝉真正松了口气,直直上前。

  江晨身披盔甲,满身英武之气,自马上望着看过来,神色严肃:“城中的情况如何?”

  “别的地方还好,王允那面不太理想。”貂蝉摘下斗篷,对军情作了简短汇报,总结说:“董卓已有调主力东去迹象,各方面渠道都显示着这点,但为了防备战略欺骗,最好还是要等大军出城的确证。”

  “你说的对,兵事关乎生死存亡,不可不慎。”

  江晨凝神考虑着,叫人抬上来小型沙盘,临时调整了些布置:“就先照这样安排,再等军情进一步确证”

  说着转视听候军令的众将校:“董贼现在兵力捉襟见肘,能做的战略选择要么向东,要么向西,要么固守……来回就三种,我们都有应对。”

  随行的将校俱是点头,交流着说:“一切所料……”

  “只要大军一移,洛阳很快就会落在我们手里,任谁也阻挡不了”

  江晨下了封口令,挥手让众人下去,自己却没有这样乐观:“要是董卓真的东进,只怕那两位会撕破脸,主公或有危险,蝉姑娘你再联系一下主公,汇报洛阳的情况……蝉姑娘?”

  他怔一下转头看去,入目就是惊艳的视觉。

  骑在马上的女子一身素裳、黑袍,虽面纱半遮,还可看出是绝色佳人,或是美丽能改变女人,自己这妹妹一到下土,连当兄长的,都感觉有些陌生。

  江晨望着皱眉,审美观有些粗疏,感觉还是地上时江子楠更亲切些,至少带着江家特色,给他血脉相连的熟悉感。

  但见她此时这种容光,连带着奇异的凤翼蛇纹,实在让他产生陌生感——叫蝉姑娘却是一开始的规定,在地下不许叫地上人的真名,免得受到暗算。

  只是此时她目光沉郁,似是感慨,江晨摇摇首,本来不去想这些女人的事,摊到自己妹妹上还是多关心些,布置了隔音法阵,说:“子楠,你还在忧心百姓的事么?些许伤亡是难免,就算主公更早入关也不可免,现在二十分之一伤亡比例已是不错了……”

  貂蝉对这‘兄长,的话无多少认同,对这种关心还是礼貌点头,或是被别的一位‘兄长,恶心到了,又或是沿途所见惨象还是不断发生,她的心情并没有好转……这些冰冷的亻伤亡比例,都曾是她活生生的族人。

  江晨有些头痛,他眼光不差,却不是善于表达的人,而且这位堂妹在主公那里身份特殊,托她送父灵归乡的福运,自己才有机会被主公连带选中,就无法对她拿捏兄长身份训丨斥。

  只是作为血脉相连的亲人,他还是勉不了关心地多劝几句:“子楠要牢记,同情心是常态,但我们是地上人……”

  貂蝉默默听着,身份违和的反差,神情恍惚复杂,下土大运资源让她不会陷入休眠,触动下作江子楠一面的情绪记忆也是涌上,有些久违的视角带来全新感觉。

  地上人之所以视治乱之变寻常,是因百万年里有着太多次改易劫难,量劫大大小小都有数十次,更别说寻常改朝换代,天下人为此流的血,真正意义上的可以淹没海洋,积累阴暗面甚至造就了二百多个州国历史战场,这也是一种残酷的大气。

  “就事论事,其实本朝寿命也不算短了,商六百年,周八百年,汉四百年……国破家亡自古有之,集团立场和力量的交锋,而使儿女情长无容处,这些我自是懂的。”

  军队再度起程,车马辚辚,旗帜高张,数不清迁徙民众在附近追随,携老扶幼,就似汉运在漫长时光中的跌宕旅途……这旅途会有终点么?

  貂蝉骑在马上平静望着族人,又回望古老洛阳,沉淀了这许多日子里亲历的悲愤、痛苦、遗憾,使她在心里生出了一些新的明悟。

  华夏,华就是鲜花,夏,就是面向南。

  古以南为生、北为死,又衍生冬夏,先人以最朴素期许对自己族群命名……生生不息的华美之花。

  鲜花总有凋谢,舞台总有落幕,生生而不息旅途注定是漫长而艰辛,这或就是人们求仙,皇帝求国祚永继的愿望了。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除非地上五位天帝举朝升天,否则又有谁真的实现呢?”

  貂蝉有些怅然,感觉到家国大义在漫长时光面前终是空言。

  但转念一想,具体生活的个人而言,却有了意义,逝者的牺牲变得光辉,背负命运也好,偿还造身之恩也好,复仇也罢,内疚也罢。

  貂蝉的一生,不就是为这一刻回报而准备么?

  但虎牢关告破,能打碎自己宿命的男人还是出现了貂蝉突想起主公叮嘱:“我希望能在明天早晨的阳光下见到你在我身侧。

  初闻时觉是种调戏,貂蝉记得自己当时还觉好笑,现在细思,却要几乎落下泪来了。

  远处传来斥候马蹄声,伴随急讯:“报——董卓已率十五万大军出城东向,除各处驱赶百姓的分队,城里守军只剩下两万不到……”

  “再探扎营休息一个时辰,入夜后,我们再返击洛阳”江晨声音在不远处传来:“哪怕不能攻破洛阳,只要牵制洛阳我们就有大功”

  “三万抽出一万可战之兵,别的保护百姓赶去安全地点”

  貂蝉微微一笑,配合将这命令传声于五里,只听全军轰然响应。

  除去旧营士卒一千,望旗而来的河北籍旧部数量五千,闻讯蜂涌参加暴动洛阳义士更是达到三万……这已是义军可凝聚的力量极限,多年准备在这一刻到达了顶峰,终要在力衰前迅速发挥它的致命一击。

  “主公那里兵锋浩大,但洛阳也是重要,董贼怎敢只留二万?”许多将校在议论,有些不解。

  “大概认为,我们就算暴动,二万也可镇压?”

  “二万不出城,以洛阳而守,我们的确攻不进去,董贼的算计无错。”

  “还有刘使君呢”

  “我等早就接到银月夫人的传讯……”

  “还是小心点,当心董贼狗急跳墙,听说要放火烧洛阳……”

  “杀回去阻止这狗贼”

  “谁守城?”

  “朱隽……这家伙是大汉旧臣,久受皇恩,几时做了董贼走狗?”

  军队休息时,听着这些议论和纷喊,因战意和士气在这些话里高涨,江晨这些军中高层并不阻止。

  貂蝉虽不太懂军事,也含笑而听,她喜欢这种烈火一样感觉。

  虎牢关·街道东面有十几骑而来,奔到近前,却是一个太守。

  到了一处,此人停下来,看向四处,见城内每隔不远有士兵巡逻,原本轰炸形成的废墟和尸体,已经基本上收拾于净了。

  正对左右说着:“刘使君处置于脆利落呐”

  话还没有落,一片整齐的寒光闪过,看了上去,只见一批甲士结成方阵而行,出关而去,这杀气蔓延开来。

  太守顿时看得目驰神迷,良久,才吐出一口气,喃喃说着:“难怪”

  看了看手下,见着十几人都张着嘴,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样,顿时这心里就是一沉。

  这次破关对小诸侯来说,简直是风云突转一样。

  昔日恐怖的西凉军,变得和吓破胆的野兽一样只顾奔逃,顺着东南追过去,砍杀起来不要太容易。

  却让人更畏惧此役始作俑者的力量,所谓联盟盟主权威就在这次大胜中渐渐渗透下去,就几天,似乎能渗透到自家军队里了。

  看这表情,让太守有些后悔这上洛之旅……

  “或者,就是天命吧。”太守突然之间,有些灰心:“自己的想法,有些也许真的是梦。”

  “真遇到这样大汉三兴,也许我捞个候位安享富贵,也是不错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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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百六十二章 歧路(下)

  巨大的长车,可容十几人开会,这时长车内,君臣济济一堂。

  这时一声马蹄声惊醒了郭嘉,侧听时又没了动静,只有车窗外惊风密雨响成了一片,郭嘉以为耳误,正要再思考,马蹄声又近了。

  “谁?”叶青问。

  “有军报……”外面有人报告,这时电光一闪,郭嘉看去,见是骑兵在雨里奔了过来。

  片刻,有油封的信传了过来。

  叶青见了,说了一句:“是联军情报报告啊”

  就不语言,就着油灯,拆开看了。

  联军追击非常快速,三万骑尾随一路驱杀溃敌、打散大部,而联军剩下四十万步弓紧随突进。

  连日攻城总体上有两万伤亡,但在主公允调度下,这些伤害基本上都分摊到了各营。

  这一来比例和数量都小了,又是大胜,各部军队都有着旺盛士气。

  可对这趁胜追击,诸侯有不同的效率,虎牢关到巩县区区七十里追击之路,刘家军二十万抢在前面,杀得敌人漫山遍野地拼命奔亡,而小诸侯十万相对落后些,老老实实捡些剩饭功劳。

  总督、俞帆两方面,二十万军明显落在最后,到现在连烟尘都看不到了。

  有些人心下鄙夷,觉得这是贪生怕死,但是叶青自是不这样想,神色阴郁,看不出别的脸色,过了良久,递给群臣。

  “是要决裂了。”郭嘉看了看,叹息着。

  “恭喜主公贺喜主公”荀攸嘿嘿笑着,轻松下来:“就要使曹孙二贼自毁面皮,英名尽丧,只要此战一举胜利,使两人真面目大白于天下,还会有英才放着王师不投,去投效此等倒行逆辈?”

  叶青听得笑起来,这很阴损,不过他很喜欢。

  “所谓大义,还是实力啊。”陈登抚掌而叹:“曹贼在徐州所为屠杀人尽皆知,但还有人涂粉遮掩,各方投效之士屡屡不绝,还不是因曹贼势大,徐州势弱……现在就反了过来。”

  “是这个道理。”叶青说着,又唤着:“来人”

  “末将在”顿时就有穿着盔甲,在雨中侍在左右的偏将过来。

  一阵风吹过来,叶青在门口就简单作了些命令调度。

  现在自己军力足以抗下多方围攻,又种种准备,大势在手,完全不需要偏锋奇袭,只要稳稳推进过去,逼得敌人与自己交锋就可。

  “关城和时间都瞬间解决,难度已下降了两个档次,这两人已拿我没办法了……或者,唯一的办法就是彻底开战?”

  “那正是我所希望,因在这下土已耽搁太久,能提前将两人清除出场,何乐而不为呢?”

  叶青早已经满心战意。

  芊芊从鸾驾上探出头来,小声说:“夫君,太后请你进来。”

  郭嘉等几个长长地‘哦,了一声,相视一眼,心照不宣的样子。

  “哦什么呢”叶青感觉很不爽,习惯吕尚静的老成持重,就感觉自己招的这几个青年策士厉害是厉害,什么都敢想,没有一个正经……

  真失败之极,可惜正经点的小诸葛还要些年才能养成,估计也赶不上这下土大战。

  其实郭嘉等人也是知道大战在即,在这一个高峰到另一个高峰之间的谷地路程上稍稍舒缓情绪,拿着主公被一个女人召来召去的事打趣而已,倒不是真的嘲笑。

  叶青知道这点,对此只能无奈摇摇头,上了太后鸾驾。

  留下几人在笑:“今天太后今天心情可很好……”

  “可不,打破虎牢关了,返驾洛阳在即,心情能不好?”

  “前几天晚上,我好像看见崖上在演还璧归赵故事……亏吾家主公不是秦王,恩,也不是纣王。”

  叶青一个踉跄,就知道大营中目睹不少,会有人拿这个说事,但多半私下,敢当面隐喻暗诫的只有这几个了。

  车帘放下,一道灵光闪过,这是法阵开启又关闭的几息,太后还是听见外面这句笑言。

  她原本因喜悦而显得容光焕发,但立刻意识到自己失态,放下手中灵针刺绣,带点歉意说着:“哀家失态了。”

  “将要还朝回宫,人之常情,臣都不能自制,何况太后。”叶青带些恭谨的说着。

  太后微吐一口气,点首,微微垂下眼帘,避开直视这个男人,口中却直问:“刘使君进兵这样快速,不怕过快不稳,甚至遇伏么?”

  “携大胜之士气高涨,正可用之。”叶青这样回答,没有解释说我有夫人芊芊可侦测前后二十里。

  有些好笑这太后惊喜入关以后的患得患失,此前初入关就有一个旧袁系太守提议召开盛大宴会:“为盟主破关大胜而贺”

  听说这些宴会材料是袁绍本来准备,人一死,却被属下拿来借花献佛。

  “董贼犹未灭,何来可贺?”叶青当时对此拒绝,历史上联军顿兵不前却饮酒作乐的荒唐事是有,但自己哪有时间搞这个?

  太后听到很是感动,盛赞叹刘使君忠于国事,可见她盼进兵洛阳心切,与她相比,一众诸侯先前叫嚣击杀董贼,这时对进兵洛阳反应却大多沉默……战地会议不欢而散,敷衍推脱居多,叶青并不挽留,自己当先率军西征,这才逼得众诸侯不得不跟过来。

  一路上追击突进六十里,太后就召见了二次,心切之情溢于言表。

  听了这话,太后心中焦灼感渐渐散去,一颗心终于放回肚子里。

  车里的气氛一下安宁下来,叶青在神识和芊芊交流着一些安排,表面上看去只是在眉目传情一样。

  太后望着脸红,暗啐一口这种大胆,飞快垂首盯着手中的刺绣,有一针没一针地修炼着灵针五色绣法。

  临着洛阳越来越近,她归心似箭,却渐渐受着车内气氛而镇定下来,集中注意力到修炼上。

  前面联军的烟尘渐渐远去,面对乐进高层将领的疑惑,总督沉默不解释,只是上了自己马车,在术师团长布下隔音法阵,问了董卓大军行踪,又问:“叶青到何处了?”

  “已入巩县境内,离县城不到十里,预计两刻钟后就会与关羽合兵一处。

  总督刚要说话,听到亲信传报俞帆来见。

  “让他进来。”

  在这狭窄马车上,两人相见后都是无语,半晌才由总督开口说:“叶青手里的牌越来越多,而你我手里越来越少了,董卓那面传来行程通报,已近巩县五里,预计就要展开夺城。”

  话才落,雨中传来闷响,闪电后,雨水落了下来,俞帆知道总督意思,而自己来此用意也是明确:“既是这样,就拼上一搏吧。”

  “好,事不宜迟,就是现在……”总督点头说:“我命术师团施法,掩盖气相,有这雷雨,还省力许多。”

  总督的术师团是地上大蔡应州编制,这时其实还在俞叶二家之上,这时说来,却隐隐是威慑。

  俞帆看了一眼,说着:“好”

  两军首脑会面后就分开,两支军队在一级级传讯指挥下,配合转运起来。

  有人自高空而望,就能看到在某一刻,三股军气交触在一起,更西面的巩县城,已有喊杀声响起,但是一切都掩盖了大半。

  有人敲了敲车门,开启法阵后,一女术师探首进来,对着芊芊点点头,无声讯息交流瞬间完成。

  而芊芊的神识是一直与自家夫君联通着,这让叶青很快扬起了眉……终于来了。

  “是有新情况么?”太后眨了眨眼。

  凤格受着龙气触动,冥冥中感应到缠绕四爪蛟龙的黑气,她就似又感觉到一点,又难以确定,只是盯着叶青看。

  她心思灵慧,内在转动一圈,就很自然从洛阳境况不安的可能,转到面前这男人境况不安的可能……

  因她知道,现在大业都来自于这个男人,可这男人的敌人一个个也很强大,若是他败亡,可就真的天柱倾折,汉室必将一蹶不振。

  叶青看上去神情正常的很:“些许小寇,不足以惊扰太后。”

  小寇?

  太后有些不信,斟酌着言辞,小心翼翼旁敲侧击问:“哀家见刘使君未留军设防于虎牢关,辛辛苦苦才打下来,不怕曹、孙二逆贼袭击闭关困锁么?”

  叶青笑而不答,就目前获取信息来看,只是巩县城遭遇董卓的五千前锋,确实可说是小寇,和接下来将会来临的大战相比不算什么。

  抬头和温柔而视的芊芊相望一眼,暗笑传音:“二逆贼……夫人洗脑有功,为夫很欣慰。”

  “本来就是事实啊,太后不傻,知道落在谁手里对她最好,不这样她会梦到夫君你骑着青牛三兴汉室?”

  芊芊笑着回音,突想起这在下土是真命天子典故,轻哼一声:“至少有我看着,你做不出什么,说是长辈,她可比现在的夫君,还小一点呢……三岁幼女都朱笔圈定及笄之夜,三十岁成熟美丽高贵,偶尔……是不是也不错?”

  叶青冒出了一头黑线,有时芊芊都让他莫名其妙,感慨女人的心思就是不一样——这扯什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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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百六十三章 破盟(上)

  叶青不理,正容对太后说着:“太后所虑甚是,实不相瞒,臣已侦得曹孙二军异动,必在今晚入夜之前发动袭击。”

  太后不由“啊”了一声,但跟着一起经历许多大场面,还是迅速镇定下来,捕捉到一个信息:“为何在入夜之前?是进兵洛阳的时间点么?”

  “对,过了今晚,他们就没机会了。”叶青伸着手,在空中虚虚一握:“我席卷之势一成,天下都得伏首称臣了。”

  这样简单的答案,让太后一时呆呆,说不出话来。

  芊芊目光一闪,看到虚空太后体内的那只金色凤凰,被龙气屏蔽,隔绝了外面的黑气,但这些黑气却在夫君身上越缠越深。

  “夫君你感觉到了吗?”她传音问:“虽然说观气一切正常。”

  叶青眯起眼睛,不动声色回应:“他们要动手了,不,这个时间点已动手了,虽说隔离了气运,但是我不依靠望气。”

  “我说的是实话,随着我大胜,真给我击溃董贼,五十万大军入京,我直接就可称帝。”

  “到时,诸侯为之奈何,唯有俯首听命”

  “这大势,总督和俞帆不会不懂,所以情况发展到现在,他们唯一的机会,就是联合董贼甚至外域道人,给我致命一击。”

  “我不需要望气,凭政治智慧就可判断,故早有准备。”

  “不管怎么说,总督是我上级,俞帆是朝廷命官,我自己攻打却是不适宜,故上次我收手了。”

  “但是这样下去总不行,所以引得他们先破盟,这样我就可以名正言顺把他们清场了。”

  “要是能抓到他们勾结外域的证据,甚至可以把他们自地上世界清场,不过我觉得这方面可能性不大,他们会一口咬定只和董贼勾结,不知道里面有外域道人的于系。”

  “就算这样,他们也会在天庭里失分,这我目的就达到了,以后我在应州,就没有真正障碍了。”

  听了这话。芊芊芳心暗忧,却无可言说……这就是夫君选择的道路,自己受着荫庇,所能做的就是默默支持了。

  叶青这时神情自若,从容转移话题:“太后可还记得起初所提的问题?”

  “啊?”太后回想一下,才忆起是先前问为何不屯驻虎牢。

  “太后明见,正是因知道敌人立刻要动兵,我才不分兵,否则派嫡系大将还是指定青州刺史田楷这样些亲近诸侯去守?分兵被曹孙二军隔绝先后攻击,我是救还是不救?”叶青似笑非笑地看她。

  “也可以……”太后下意识说,又突住口,以她认识这个男人,不会做出弃子的手段来。

  《淮南子》中认为事物都有两面,这个男人的脾性一直让她觉得安全,除自己本分外不需要考虑多余事情,眼下也算见到不利之处……

  以她两年的执政经验是觉得大局为重,但自小汉风熏染深深,又多年母仪天下的培养认识,她对军国大事的认识还没到这程度,说不出抛弃的话,尤其她自己也是被诸侯抛弃,被这个男人搭救收留,又怎么能说?

  这些心思,让太后一时纠结,说不出话来。

  叶青不用猜也明白,有些好笑,难怪她在洛阳只撑了两年就被董卓赶下了台……但对她以后来说,却是优点了,有节操的太后才是好太后,这省了大家许多麻烦。

  “太后不必纠结,其实不驻守都没关系,虎牢关的威力只对关东平原有效,因洛阳小平原会在背后直接支持钱粮人力,而反过来封锁洛阳?这兵势就是水势一涨一落的道理,太后治政多年也清楚无源之水不能持久,这道理在军事上也是一样的。”

  太后听了,隐有所悟。

  叶青很轻松说:“我就说一点,直接传讯让临近豫州、并州还有正在侵取的冀州方面断绝粮草,曹操和孙坚孤军在外能吃什么?兖州根本没有余粮,江南的扬州和荆南是有,千里迢迢运来光是粮道就能让敌军崩溃,不得不弃关而退,而我军扎根在洛阳小平原粮草支撑肯定比敌人支撑更久,直接开关追击,立刻就是大溃千里,直接能打进两家老巢去。”

  “既这样,哀家就放下心了。”太后很是信服的说着。

  “容臣告退。”见着太后又被自己忽悠,叶青一笑——自己不把虎牢关交出来,这总督和俞帆,能下决心么?

  叶青出了鸾驾,却脸色严肃,就算各种各样准备,也不意味着自己就胜利在握,一出来,就吩咐:“还有最近军情么?”

  “有,主公,又有一批军情过来了。”立刻就有人报告的说着。

  这是术师传讯系统的最新军情——巩县城的战况已激烈起来,同时一支西凉骑军已绕过城池,在自己的大军必经之路上设防。

  “我会毫无准备地钻进去么?”

  叶青一笑,在术师团里找到带队的曹白静,她还在一辆辆篷布遮蔽的大车之间来回忙碌,布置数量上千的繁复阵盘:“静儿也辛苦了。”

  拿着自己当劳力,心软时才叫静儿……曹白静拍拍手,瞪了自家夫君一眼叶青有些莫名奇妙。

  曹白静扑哧一笑:“好了,调试已初步完成,这些阵盘自关城上紧急拆下来,不过沾染些洪水淤泥,本身清理修复起来倒不算麻烦,就是我们灵石多用来造叶火雷了,储备极匮乏,防护全开起来能抵御三倍敌人术师团攻击,只估计只能支撑一个时辰。”

  曹白静很确定这个极限,她受过仙门完整的法术体系培养,对守山大阵一类的阵法都有着足够熟悉认识。

  “一个时辰么?”叶青目光闪动,知道这是目前力所能及应对,点点首:“也行,可以开始一场决定性的大战了。”

  夫妻生活日久已变得很有默契,时时刻刻都在为所能想到的最坏情况作应对打算,交谈中的针对都是将太平道的术师力量包含进去。

  或者说在董卓、总督、俞帆都是技穷的现在,只有外域邪魔的力量是最大变数——它们可不会看着大敌一步步成长起来,在虎牢关失算一次已足以震醒,必要投入全力。

  “要是张角亲至,我都不会觉得奇怪。”叶青微微叹息着,感觉自己这方高端战力还是太匮乏,天庭就没有一点实质性支撑么?

  前世应运封候的家伙可未必有自己这样充足准备,都怎么在围攻中撑下来曹白静蹙起秀眉,她熟悉仙门力量体系,见过幽水门长老玉海子的可怕,是知道一个阳神真人的威能,有些忧虑摇头:“能六日打破虎牢,其实是夫君准备充足,但外域准备也很充足……”

  她说着一顿,银牙咬定,目光闪动怒火:“总督和俞帆勾结外域邪魔,才造成我们下土力量失衡……他们就不考虑后果么?要是大土大乱,就算没有证据,天庭需要证据么?”

  叶青赞同妻子越来越有乱世生存的觉悟,轻轻抚摸她的手指:“乖,别为敌人的错误生气……有力量的男人一般都是很自负,身负龙气之人深信天命在我,无疑是最自负一种,在结果没有真正出来前,谁都会认为自己能控制住局面,想着能平定下土,天庭自不会对成功者追究……用这里的话来说就是不到黄河不死心,不见棺材不掉泪,人心如此,谁都一样。”

  “夫君就不是。”曹白静红着脸摇头。

  叶青笑而不答,自己是见过棺材的人,这如何能说?

  正商量着大阵的人手调配,一斥候迅速飞奔来报:“主公,根据地图和秘探沿路暗藏的道标,前方十里就是巩县”

  曹白静眼睛一亮,当即吩咐着手下:“建立与巩县的一级战场通讯”

  “是……已接通,关将军发出即时军情,董卓已出大军东进,离巩县东面亦不过十里”

  “来的快我还以为董黑破胆了呢,还有这余勇……”叶青哈哈笑着,芊芊也闻声出了太后鸾驾,传讯方圆十余里的庞大军阵。

  叶青翻身上马,想起些:“对了,告诉蝉儿,可视情况动手了。”

  曹白静取出讯盘,怔一下:“夫君,蝉儿那里……已攻破洛阳西城门了。

  “她……”叶青差点一口血喷出,这太快,太惊人了,定了定神:“是张辽吧……他是怎么做到的?”

  “呃,是这样,本来听闻董贼出军,张将军只是率军一万回去,本意是骚扰牵制,不想旗帜才到城下,突守门官起义倒戈,造成城门口大乱,城门大开。”“张将军目瞪口呆之后,果断下令一举冲破,此时正在城中街巷,和闻风而来的守军进行拉锯战”曹白静有些佩服的说着,知道这联络策动起义背后必是貂蝉的功劳,这样看下去又是一惊:“而西凉守军,闻着我军入军,不知底细,以为大势已去,顿时炸营,有些听着董贼留下的命令,就已在洛阳各处纵火了”

  “…”叶青无语,良久才吐出了一口气:“这算是时来天地皆同力么?

  又冷笑一声:“这些纵火者实是该杀”

  才吐了这句,又有急报而来:“报——曹、孙二军向我军左右异动,对我军询问的旗帜信号不回应”

  芊芊感应着说:“我们与外界信号被遮断了,是此前逃跑了的太平道真人隔离着。”

  “……真是默契啊。”叶青笑起来,目光冷冷带着杀机:“那就招待一下我们的客人吧。”

  芊芊和曹白静相视一眼,默不作声。

  下一刻,命令传遍四野,军队加速向巩县城进军,同时军气勃发,灵雾遮蔽上空,开始变阵。

  “撕破脸?”许多小诸侯见此无语,除少数加入两阵营,多数躲避,扎营自保观望着:“曹孙两人还真敢打,不怕被断粮么?”

  “拼死一搏,你以为呢?”

  “等等,我听说是自西面运粮……”

  “不会吧,我们可是来讨董的,这么不要脸?”

  “真能赢的话,脸是什么……不过刘使君军势旺盛,情况还是难说”

  方圆三十里地域上,丘陵和平原交接地带,密密麻麻的军气混淆着,搅拌着,乱成了一片,再也看不出走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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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百六十四章 破盟(下)

  洛阳

  “射!”

  善射营身披了皮甲,一声不响,随着命令而发射。

  顿时眼前一片片血花,西凉兵踉跄着一个个跌在地上,除非立刻命中要害,否则的话,难于当场毙命。

  巨大的痛苦使惨叫连绵,一股股血腥味弥漫。

  透过夜色,可以看到门口处堆满了尸体,鲜血将地面染得通红,一时不死的人,却被命令:“上前补枪!”

  “是!”新加入的士兵以及守城官兵,用着长枪,一个个对尸体扎过。

  突然之间,尸体里有着二个西凉兵跳了出来,满身浴血,身上中过箭,大喊大叫,不顾一切,急冲而上。

  “刺!”什长一声喝叫,临时组织的士兵里只有四五把长枪响应,但是这已经足够了,只听几声呐喊,三把长枪刺了过去。

  一个西凉兵满脸血污,口中吼叫,鲜血自三根长矛刺入处射出来,身体不甘心的重重扑倒在地。

  江晨淡淡看着,见着门前尸体横七竖八,情况平静下来,一摆手,眼一扫,周围的人都是应命。

  “你打开城门办的不错,等得主公前来后,我必亲自向主公禀告。”江晨的声音不大,却显得清晰。

  这守门官大喜,连忙行礼:“谢张将军江晨的手又是一摆,说道:“不必谢我,就算有,这也是主公的恩典。”

  这时,黑沉沉乌云遮了天,说话间就是一声惊雷,就在顶上炸落,接着落下雨点,江晨这时明知事急,却不显慌乱,缓缓起身,踱了几步,才说着:“你可识得大武库?

  守门官立刻应着:“识得!”

  “那好,你带我去。”江晨仰着脸望着远处,冷冷一笑,阴沉的说着:“一二三部留下,余下跟我去武库,善射营跟上。”

  汉朝军队的编制,五人一伍(伍长)、十人一什(什长),五十人一队(队长)、百人一屯(屯长)、二百人一曲(军侯)、千人一部(司马或校尉)

  现在这万人之军,可以说,一二三部(三千人)保留些战斗力,武器也不需要补充,而四到十部,都临时组建,武器也很不到位,必须自己亲自率领,并且以善射营压制“是!”立时滚滚的士兵,跟随主将,冒着风雨而去。

  洛阳城里已人人关闭,重要街道口都有着西凉兵,这时杀了上去,顿时杀声连绵,吓的沿途的家户里的人,都瑟缩在了床上甚至角落里发抖。

  只是片刻,就算下着雨,城内就有多处火光,天空映成了一片红色,远远不时地传过来杀声。

  酒楼一处酒楼,靠临街窗坐着几桌,二十几个人,正在行令吃酒,一行人正觥筹交错,都有点醺醺,仔细一看,都是门阀世家的子弟。

  里面王凌却是一番心事,上次貂蝉的事,现在越想越不是滋味,隐隐又有些后悔之意,才想着,就听见下面长嘶一声,有人直奔而上来,冇推了门,就高喊着:“不好了,城开了,刘备杀进城来丁。”

  这话一落,顿时人人变色,王凌在其中掌得兵权,却最先镇定下来,喝着:“慌什么?”

  说着倾耳听了听,片刻,冷笑:“入城者人必不多,杀声不烈,你们仔细说说,是怎么回事!”

  这话斩金截铁,顿时使得了众人都是心里一凛,也回过神来,正思量着,就听得这人禀告说:“刘使君军有一万左右,怕是先锋,本来已攻不了城,是城守官反戈开了门,现在直奔大武库去了。”

  “大武库,看来未必是先锋,大武库虽要紧,但如果是大军,自有武器,何必直扑而去,怕是那些义军。”有人听了,咕咕饮了一杯,冷笑着:“武器粗陋,才要甲衣武器装备。”

  “说的是,但是就算是义军,这时入城就非常微妙了,大家都是聪明人,这就是一个选择了。”

  “是配合这义军,守住这洛阳,交给刘使君,还是帮着西凉军,绞杀这些义军呢?”不知何人,幽幽一叹说着。

  听了这话,众人都是面面相觑,王凌迟疑一下,忆起貂蝉最后警示,耳听着远处越来越大的骚乱和杀声,站了起来,叹着:“快近大武库了,城内军反应何其迟缓……”

  正说着,突然之间,近处就有多处火起,众人脸色大变,立刻派人前去:“快去,怎有人放火!”

  火光中,就见有人搏杀的身影,又有人高喊:“董贼要放火焚城了。”

  王凌咬着牙,不吭声,片刻.派出去的人连滚带爬的过来了,有人就一把抓住:”快说,发生了什么事?”

  “是西凉军放火了,据说是太师出城前的命令!”

  这话一落,众世家子都脸色铁青,这是要焚了他们的根啊,顿时人人都义愤填膺,王凌苦笑:“太师倒行逆施,我等别无选择了。”

  “是,我们立刻回府,发动家兵,帮助刘使君!”众人纷纷说着,只有一个少年皱了眉,王凌扫了他一眼:“司马何作此态。

  这少年却是司马懿,这时只是微微一笑:“只叹刘备英雄,入洛后只怕再难请出了洛阳某府牛辅正在大怒:“混蛋,这些祟鼠,不是已经分割了,怎能又突入城内?”

  跳了跳脚,喝着:“给我披甲!”

  董卓大军十五万形成大营,主力离着洛阳只有五十里,还不算远,而叶青所谓一日路程通常指骑兵前锋而言,两方斥候甚至都有在对方主力附近出现,骑兵前锋交火,但弓步主力之间还相隔着数十里距离。

  大帐中,董卓脸上笑容慢慢消失了,冷冷说着:“混蛋,中了刘备调虎离山之计了!”

  就欲命中军骑兵回救,又有高顺劝言:“大军出而不可轻回,就如宝剑出鞘不见血不还,这或又是刘备欲疲我军之计。”

  “嗯。”董卓不置可否应一声,粗重喘了一口气,下面的人既不敢动也不敢随便交谈,一言不发都看着。

  “主公,现在折回洛阳,兵气不振坯是小事。”李儒这时,站起来说着:“现在关键是,大耳贼已近在不远。”

  “说实际,大耳贼此时集兵二十五万,胜于我军之数,又有良将如云,实不可小看“幸曹孙二人心怀异志,设下这四面埋伏之计,我们就可和当年对付楚霸王一样,一举击溃此人,这才是第一要务。”

  听了这话,董卓绕着大帐兜了一圈,抵达帐门,仰着脸任雨点落在脸上,凉凉满是,良久,他深深透了一口气,说:“你说的没有错,现在打败这大耳贼才是第一要事,不过这洛阳的事,不能不管。”

  说到这里,见着李儒在下面使着眼色,董卓反应过来,想起原本定下的大计,就阴狠的眼神一闪就过:“封锁消息,谁敢私传,斩!”

  而同一时刻,如出一辙字眼从牛辅口中喊出:“烧!”

  “不可啊,将军!”众将听的面面相觑,连忙求情。

  “哼,这是太师此前的授意,你们敢违抗?”牛辅怒吼着:“反正百官已随天子驾迁尽,这洛阳烧尽了又如何?”

  王家府邸王凌快快进入,见着有人行礼,连喘息都没有来得及喘息,立刻就阴沉着命令:“传我的命令,让家里家兵立刻一起披甲,到庭内空地集合!”

  “还不快去!”有个中年冇文人见接到这命令的仆人呆呆,跟着吩咐一声,待人去远,又问着:“大人,怎么了,要动用家兵!

  “却是出大事了,刘使君先锋已进了城!”见着仆人远去,王凌便将今日情形说了个大概,又说着:“这先锋疑是义军,人数又不多,本来还有着余地,太师这一放火,顿时就逼着百官别无选择了。”

  中年文人怔着想了一会,说:“的确,别无选择了,我本来看太师龙骧虎步,不想却这样倒行逆施!”

  “而这刘备,原本看上并不出奇,现在却越来越有王者之相。”

  王凌听了,心里说不出个滋味,良久才苦苦一笑,说:“事世难料啊,我们不能看着洛阳被烧掉,只能这样——可这样了,以后会怎么样呢?”

  “无碍!”中年文人:“我昨天看,太师就有死气,现在这一出,怕是气数已尽了听了这话,王凌手一抖,咬着牙:“要是这样,这刘备岂不是再无敌手,现在就可立都称帝,几年内削平天下?”

  “是有这可能,但我一年前曾观这刘备,虽有大发之相,但三年内绝称不了帝,这里面还得思量。”中年文人幽幽说。

  正说着,家将进来,说着:“前院中甲兵都准备了。’

  二人不再说话,出了去,只见着大门紧封,二百左右的家兵都黑压压一片齐整站立王凌看了上去,这就是这几年自己苦心培养的家兵,是关键时可用的力量,一时大是振奋,一时又觉得为大耳贼卖命不值。

  不过,这时,火光处处,却绝无选择余地,当下就喊了声:“董贼无道,要焚洛阳.我们和他拼了!”

  “拼了!”各个角落这样有人高喊着,喊声冲上了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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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百六十五章 救火

  留守大营

  牛辅命令:“原来是义社乱民,都给我点火!”

  “还有三十万在城里未参与义社的百姓,日间没来迁出,晚上只怕来不及出城……

  “烧!谁要让我们西凉军死,我们就让他们死!”牛辅咆哮着大武库大武仓是国家重点军械之地,自有军队保护江晨戴着铁盔,身穿重甲,左手持盾,右手持刀,好久没有亲自上阵搏杀,江晨此时只觉全身热血沸腾。

  看着前面密密麻麻的敌兵,江晨深深吸了口气:“生死存亡,就在此时,打破武库!”

  “杀!”

  “射!”噗噗响声,几十个己方的士兵跌了下去,但是一声呐喊,蜂拥的军队就冲了过去。

  大武库的走廊中,已挤满了人,弓箭就失去作用,只是片刻,就杀红了眼,喊杀声震天。

  间中夹着乱飞的箭矢,还有着刀剑刺入人体的闷声。

  看着伤亡不断,江晨脸皮跳动几下,此时他麾下多是新兵,虽这几天参与了多场战斗,但都只是见习,这时才是真正生死搏杀“杀啊!”江晨全身浴血,不断扑上去,而在后面,善射营张弓,对付的却是自己人。

  只见有些人在这生死搏杀中,失去了勇气,就想潮水一样退下去,但是这时,迎接的却是密密麻麻的弓箭。

  “将军都在前面厮杀,敢后退者,格杀勿论!”有将阴狠说着,说完,一手挥下:“射!”

  “噗噗!”连声,最先退下的几十个兵将,顿时射成了刺猬,见此情况,许多人只得呐喊一声,继续扑向里面去。

  “痛快,痛快!”通道上尸体密密层层,江晨杀着不知道多时,突觉得眼前一空,却已经杀透。

  只见呐喊一声,武库的守兵崩溃了。

  顿时欢呼声响起,江晨爽快的丢下了刀,喝令:“立刻找回编制,打开武库,不许多带武器,尽数用枪。”

  这些新兵,只有用枪才最是适宜。

  几乎同时,一批西凉兵,个个手上拿火把,策马纵火,很快,洛阳城中,火光腾起,浓厚的烟火冲了上去,数里都可以见之。

  娲皇庙就在城南,一队亲卫守护,门口汉白玉廊柱下立着仆婢,里面一阵清风拂荡着雪白纱帐,祭坛上燃香隐隐,缭绕一尊圣人玉像,宫裳华彩,身材挑妙曼,唯小腹以下却是青色蛇身,面容莹洁如玉,似有种五色玄光模糊着,显得神秘非常……

  这就是国家对女娲的祭祠场所,常年有着祭物贡品,每年正月也都会有大祭。

  貂蝉对着玉像盈盈拜下,郑重上了三柱香,在心里默默祈祝着几个愿望。

  起身时就望见了堂柱上灵帝所刻那道淫诗,她有些皱眉,暗叹这帝王荒淫,想了想就伸手施法将这诗刻印抹去。

  玄光闪动,刻印复现。

  “这是……”貂蝉心里顿了一下,霍的回首望祭坛,似有金青的双眸自虚空冇凝望下来,无悲无喜淡漠。

  “您……还是没有忘怀么?”貂蝉先是小心翼翼问,得不到回应,声音就有些悲愤:“为什么皇帝快活了一辈子,死了也是龙气享有,犯下罪责却要无辜百姓承担?天道所谓无公无私,是这般强弱计较么?”

  女娲玉像不言不动,只有玄光隐隐,呈现着一种永恒常态。

  怔了片刻,貂蝉这才沉默告退,忆起这些时日洛阳迁民惨状,心绪复杂,出庙后,只是一抬首,顿时就身体发凉,就见满城火起,浓烟滚滚,这让她抽了口凉气。

  “快去见文远将军……”貂蝉立刻命着这距离不远,片刻就到,只见这时,武库已变成了大本营,一道道命令传达出去。

  她快步而进,才进入就大声对江晨说着:“文远将军!现在当分兵拦截敌军就可,主力要组织城内残余民众去救火!”

  江晨听而不闻,盯着面前地图:“分兵去救各库藏的火,还有南宫一处桃园要保护,这是主公亲自吩咐……”

  “不能只救这几处,得救全城的火,这是我们潜伏洛阳的首要目标!”貂蝉急了,一手布下隔音,紧盯着江晨:“主公日前授予蝉儿调度之权!”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授,聚兵剿灭乱军,再回援主公就可大败董贼和曹孙二叛逆,天下即刻可定,兵事上孰轻孰重我比你清楚。”江晨面无表情说着。

  貂蝉见此,咬着牙,目光含泪,突跪在地上:“哥哥,他们也是人,和我们一样活生生的人!纵是下士,也有转阳浮出于世的一天,主公将来道路,还少不得他们,主公要的是……一个完整的洛阳!”

  江晨微微变色,不知被哪一句触动,盯着她看了片刻。

  “我只给你一千兵,你去救火。”江晨良久,才淡淡说着:“这是一千的调兵虎符!”

  “多谢!”貂蝉破涕为笑,喜悦接过赤虎兵符,转眼跑了出去。

  远远近近火势刚起不久,貂蝉才出去了,调集了几个女术师,命令着打水、运水、浇水、灭火,又通过扩声大呼着命令:“摧毁这片街的房屋,来设立隔火带!”

  这是自主公处学习到的灭火知识,有些已经烧着了,与其花费力量和牺牲来灭火,不如先建立隔离带。

  这时,却见着杀声一片,一阵马蹄声轰然响起,疾雷一样由远而近。

  烟尘中,看见了几十个骑兵,个个穿着皮甲,背上箭茼。

  这些骑兵见了人,速度不减反增,高喊一声,弯弓搭箭。

  “噗噗!”长箭闪过,刹间,貂蝉周围几个亲兵,顿时闷声跌下,这些人又狂笑着穿过,继续弯弓。

  救火的人员纷纷摔下去,惨叫连绵,见此情况,貂蝉就把唇咬破了,一阵腥味就透了出来。

  “难怪要先杀人,不杀人就算救火都来不及。”

  正惶恐之间,突听一声高喊:“妹妹不要慌,我们来抵抗和剿杀这些人,你只管救火就是。”

  一眼看去,却见着王凌率着二百步骑过来,火光中,这入一下命令没有马匹的步兵:“你们听从小姐命令。”

  说着,深深看了貂蝉一眼,手中马鞭呼啸一下,重重落下,抽在马股上,马匹痛啸一声,向着西凉骑兵追了上去,后面五六十个骑兵,跟随着掠过。

  见着王凌远去身影,貂蝉心情复杂,不时不知怎么回应。

  “你们也一样,听从小姐命令,有马的人追上去,杀光他们!”马蹄声中,又有一个少年命令着。

  貂蝉这时才反应过来,问着:“你是谁?”

  “洛阳城中,还有的大族都动员响应了,在下司马懿!”少年抽了一鞭,人影也消失在街道上。

  一时间,杀声震天,貂蝉咬了咬牙,就继续救火。

  “小姐,大族都各自起兵,或有数十,或有数百,汇集已有上万,联合着本军,进行绞杀。”

  “除西凉骑兵,不少洛阳兵都反戈了。

  不断有着好消息传递而来,西凉军人数上远远不如救火的洛阳军民,渐渐处于着下风。

  保护名单上主要建筑火势最先控制,然后是各处坊区,半城稳定下来,但剩余有许多成片燃烧,貂蝉皱眉望着,不由传音催问现场情况。

  “月夫人,我们能救的都救了!”脸上扑满灰黑的将领禀告,有些无奈:“剩下实在打不到水冇!”

  貂蝉咬唇不语,她心中是有数,久旱下一下雨都渗入土中不见,还能出水的古井全城就二百口,有许多居民坊区来不及调水,许多民众本以浴阳获救,这时只能眼睁睁望着家园被焚毁,悲泣声渐起。

  雨还在下,落在脸上,凉丝丝,这雨丝很小,很有着诗意,但是这时,貂蝉却只希望越大越好。

  就在这时,一道青光自娲皇庙上闪过。

  一个沉闷的滚雷声划破天空,旋即,大雨直泻而下,打在了地上,发出了“啪啪”声。

  这暴雨骤落下来,将众人淋了个落汤鸡,而火瞬间小了下去,许多人对此异变都发着呆,甚至忘记了躲雨,紧接着,就是震动天地的欢呼声。

  “怎么回事!你们不是说没雨了么!”牛辅愤怒回望着几个太平道道士,同时有种心悸,黑黑雨幕中幽暗气息涌上来,压迫得他喘不过气来。

  几个道士也都脸色惶恐难看,小声说:“刚才那青光里……有着人影,分不清是什么,但肯定是有人施法降雨了。”

  “去查清楚!”牛辅怒吼的说着。

  “呃,那是娲皇庙方向,在义军控制范围内。”几个道士面如土色,对着牛辅怒吼,终是说着。

  这时,所有高阶道士都去支援虎牢关方向,留守道士里面,连真人都无,跑去招惹女娲?

  牛辅脸色铁青,也不好强令,只能作罢暴雨只下了十分钟就止息,但由于大雨,所有大火都及时扑灭,有些残火和暗火也都处于义军控制之下。

  貂蝉见了这些,才松了一口气。

  “刚才那道青光的方位……”貂蝉想了想,又回到娲皇庙。

  拾级而土,盯堂柱上,却见那首淫诗印刻还在,分明不会原谅,不由心中微微一黯:“不是您么?”

  她正要转身离开,目光盯在祭坛,女娲玉像上,还带着**水迹,这时正飞快变干。

  掩饰,都看见了……貂蝉忍俊不禁,扫一眼女娲玉像,也许是错觉,只觉得她的面颊有些泛红,顿时就暗想:“原来圣人也会……恩,按主公的话说,傲娇么?”

  这样想着,突两行眼泪落下,她上前一步,诚心诚意跪拜,将额贴在了冰凉的地面上:“蝉,谢圣人大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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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百六十六章 说降

  入夜,乌云自东南面涌起,遮蔽月光。

  在小丘上望去,火把连绵数十里,婉转如龙。

  黑暗中呈现着这几支军团,一支居中不断向着西面突进,一支在前面是西凉三万骑军绕城堵截,还有一支在后面,是总督和俞帆两军追击。

  但叶青早有行军准备,刚一异动时,就立刻明正言顺宣布曹孙二军背盟,下令全军疾进,根本没有给敌人自后缠上来的机会。

  波次阶梯进攻,这是集团进攻常态,顷刻,就和西凉军先锋骑军,狠狠的撞击在一起。

  在前堵后追中,同样良弩甚至大黄弩,同样最远覆盖射程,诸侯的箭雨甚至在空气里形成海啸一样的声浪,铺天盖地,在洛阳东面七十余里的这处平原战场上绽放。

  这些血色浪花集中在西面冲突中,相比下东面遭遇不过是强弩之末,自这样视角看上去,目前处于中央这支队伍虽最雄浑,但处于最不利的局面,尤其不能规避两线作战,而走钢丝一样飞快突进,一但后面威胁自虚张声势进入到实质交火程度,立刻就会伤亡大增……因现在是东南风,这一次是敌人落在了顺风口。

  月光又自乌云照落下来,分辨出远处巩县城的轮廓,越过城墙上蚂蚁一样交战的人影,甚至可以眺望到洛阳。

  前队行军顿步,各级术师和军官节节贯通指挥,箭雨产生了,配合着三轮段击式大黄弩箭阵,每一个熟练弩手背后都有两名负责上弦的步卒,在每一个呼吸都有上万支弩矢自方圆里倾泻。

  “时隔二年,又回来了。”叶青有些恍惚感,策马凝神而听,不知何时响起了歌声:“批铁甲兮,挎长刀,与子征战兮,路漫长……”

  渐渐这歌在军中传染开来,自箭雨声啸中响起:“同敌忾兮,共死生,与子征战兮,心不怠……”

  声歌随着扩散,战场上似平静下来,只有箭雨和应着遥远歌声。

  许多地上人听不出模糊歌词,叶青能分辨出来,轻轻跟着唱:“踏燕然兮,逐胡儿……与子征战兮,歌无畏……”

  “《马踏燕然》?”芊芊竖起耳,她自是能分辨清楚,这时看了叶青一眼:“夫君上次提起过。”

  叶青颔首,对她和周铃说着:“这歌讲述的是东汉永元元年,窦宪四千骑伐漠大破北匈奴,斩杀俘虏无数,命随军的史家班固在燕然山刻石记功,是为‘燕然勒石’的典故。”

  简单说了下,叶青想起什么,回首问郭嘉等人:“看来是你们教的?”

  郭嘉笑吟吟承认,登上轩辕而观望军气:“歌不足奇,气足以奇,主公平时在军中宣扬董卓以夷制华,纵胡兵在洛阳暴虐,欲图坠我汉家神器,此时众志成城,却是无人可阻!”

  暴虐……

  叶青目光一黯,摸了摸怀中刚收到的传讯,叹了一口气。

  洛阳二百里在入夜时下了冇场暴雨,听说因这雨,洛阳火情控制住,这真是不幸的大垂.

  但忙于救火也给了西凉守军喘息之机,收拢各处溃兵,退缩到南北宫里,城内军营江晨还能放火烧着逼出,南北宫都有护城河,却一时僵持,江晨虽清理了紧邻一圈建筑,利用大武库缴获良弩将宫城严密封锁,但判断只要董卓军队还在城中一日,洛阳就没有安全可言。

  貂蝉坦言了事情经过,又说起娲皇庙的事……

  “女娲降雨么?”

  “虽是原本就有雨云,但能降雨,却冒了好大干系罢?”

  五位圣人现在都没有直接干涉,这里面必有什么忌讳,现在女娲出手……

  “报——关将军连日在城东依山傍水加筑三座坞堡、一座土木大营,击退敌人第三波进攻,又增筑城墙到山崖角,已封锁官道东西两面,现在正前来迎接主公!”

  一个报告声打断了叶青的思量,听着这消息,叶青心里微喜,接过讯报,一目十行飞快扫过,对这方案并不讶异,却将视线定在了信尾一处。

  “此前集合联军骑兵八千追逐敌军,过巩县后遇董卓前锋接应,有五千骑兵逃脱,此时骑军各营进攻意向不一,入夜时被击退回来,暂驻扎城西临时营地……”叶青扬起眉,把讯报交给几个谋士。

  “董卓精锐实力一半放在虎牢关中,能一路逃到这里的五千骑兵,无疑也是关城的真正精锐。”

  关羽这时过来拜见,一番行礼后,对这些骑兵走脱,有些惋惜:“可惜让李催、郭汜逃了五千出去,所带骑军队伍都是常年屯驻在虎牢的精锐,战力军纪都不错,以后要是扩军,一下子就能拉起来,必有后患。”

  这种威胁符合历史,但现在时势下,叶青早已不在乎这点威胁,只笑:“此非云长之责,围歼骑兵从不是容易的事,我军西凉马太少,敌人骑兵优势还是太大……所以接下来我们不能和董贼比速度。”

  众将相视一眼,俱是点头,知道怎么都跑不过西凉军的五万骑兵大军:“那如何处置是宜?”

  叶青立起身来,迈着步踱着,片刻,冷冷的说着:“现在就得顶锋而进,至于对面骑兵冲锋,我们前面不也顶着八千联军骑兵么?”

  “这也能行?”太后在鸾驾内轻呼,又掩口,竖起耳朵听,这个男人如何驱使已背叛的手下。

  “……正当我军和董卓交撞之际,不由他们不裹挟进去,我早有准备,昨天就吩咐杀尽了这些联军的信使,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使得这些骑兵队伍,至少能缓一日才知道我们事实上已破盟。”

  “我还是盟主时,就可威福自用,半天就足够我们把他们的价值淋漓尽致的用完。

  叶青含蓄笑了笑,自己明知总督和俞帆会着急上火地撕破脸,岂会不用心设计:“而且我军早有准备,这些联军骑兵粮草在我们控制下,不肯冲锋,只要饿个半天,就只有等死!”

  古代战争和近代战争的区别就是,近代战争只要扣扳机,严格的说,可断粮三日还可作战,而古代战争,断半天就可使一支军队失去战斗力!

  对待敌人,就算骨头里也要榨出油来,这是大劫中期两域战争升级后的习惯。

  “当然,必须在过程里严格控制,不能有丝毫大意……”

  这种占了便宜随意语气,无疑有种战略上藐视敌人的快感,这时众将都是一片哄笑,放松了心情。

  至于这八千骑的命运,说实际,只有最愚蠢的人才会考虑。

  “夫君!”笑声后,曹白静自鸾驾车帘中抬出首来示意,叶青有些了然,就上了车,隔音法阵又升起来。

  “刘使君……”

  太后鸾服一丝不苟,捧着灵木玺盒,身子向叶青微倾,压低声音说:“哀家觉得……可以劝降他们。”

  叶青闻言一怔,骑兵都是各家嫡系,掌控得力,连自己用尽办法,几十诸侯联合出力,都只拿到这八千骑的指挥权,现在只得驱使冲锋,尽数消耗完,还能临阵劝降?

  这思路很是离奇。

  见叶青目光沉思看过来,太后上前:“骑兵或来自各家,但终是汉室子民,哀家不信贼子篡汉阴谋能广而宣之,故这些骑兵,或说下层骑兵,未必知情,更谈不上心甘情愿当叛贼,这就是我们的机冇会。”

  “现在他们脱离大部,脱离各自主君,却夹在董卓与我军之间,刘使君觉得他们愿意投谁?”

  “总归是汉室子民,使君总归是盟主,策反之事能成就成,不能成也可分割敌人部分,总有人投降,并没有坏处。”她说着声音越来越小,一双眸子闪着神采:“这片刻时间,也不耽搁军情,让哀家去去如何?”

  “以您名义的话……也好!”叶青若有所思扫了眼太后怀中玉玺,果断给了她便宜行事之权,派人在前军配合,自己回到后军准备应敌。

  又让人将虎牢关拆迁来阵盘带入了巩县城和道口的几座堡垒,按准备的预案建立起大阵,短暂隔绝总督俞帆西进追击,叶青得以专一对付董卓大军。

  这些早有准备,一切都安排好了,现在一声吩咐就是了。

  见着众将奉命下去,似是虎牢关大破带来的影响一样,叶青模糊感觉这短期内事情都变得非常顺利。

  芊芊也笑着:“是呢,我也感觉到了,大运此时在你,但太平道还在虎视耽耽,实在让人担心。”

  比起下土,外域道人最让人害怕的是,它们有一个世界作后盾,谁都不熟悉它们风格、手段甚至力量。

  “更可怕的不仅仅是分格,还有力量风格可以熟悉,力量却难以短时间内抵消掉。”叶青暗暗想着这时,方圆二十里,洛水南岸平原上正展开军阵,而离敌人相隔最近处不到三里,几道军气剧烈交缠在一起。

  量变产生质变,军气冲撞搅动灵气混乱一片,又有几方道法屏蔽己军,以芊芊真人尚可侦察动向,却隔绝了进一步传音通讯,这是针对有细作潜伏内应而降低危害。

  一切,都预备了,就等着决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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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百六十八章 预见(下)

  “太后千岁,千千岁”

  太后入营,亲兵昂然入内,屯长以上,都召集拜见,许多地上人铁青着脸扫视一眼,见着众人都山喊千岁,却不得不随之入内。

  拜完,营帐内寂无人声,风扑进,人人心里发寒,许久,只听着太后徐徐说着:“诸位都是将校,知道些内情。”

  “哀家知道将士们不愿与故旧袍泽为敌,亦不会为难诸位义士要求反戈。

  “只是五日前盟会歃血讨董之誓言犹在耳侧,哀家日夜思及难忘,诸位可还记得否?”

  不少人都是赧然低首,太后又微微一笑,声音愈是清朗:“而且你家主公一心向汉,岂是背盟弃义之人,必有奸臣在挑拨离间,甚至要挟你们的主公,这时更要齐心才是。”

  一些地上人脸色微变,有个就小声咕哝:“这是主公命令”

  更有人僵着身子,死盯着太后,只要有人挑头,就立刻爆发,太后看一眼下面,心知这时是关键,背后渗出冷汗,却从容说着:“西凉军在诸位追杀下只顾逃窜,所谓董卓只是土鸡瓦狗,不堪一击,洛阳进取在即,为何突有人说联盟告破?甚至要你们放下对董卓敌意,立刻转头对付友军?你们觉得天下会有这种荒谬之事?”

  “此必是少数西凉军奸细,你们这些人,是不是平时都有些异常”太后大声说着。

  各营骑兵军官听着,面面相觑,也不知信是不信,大多就沉默下来……似有反对意见者,平时是自成小圈子,挺不合群?

  “你们想于什么?造反么”有地上人被这目光看得毛骨悚然,喊着,又被同伴捂住了嘴:“别瞎叫情况不对……”

  这时,营帐外隐隐传来声音,又有暗语传来,说是接管很是顺利,太后听了,有些意外,眯起凤目扫一眼下面各家军官,又望着鸾驾上刘大旗,她暗暗笑了起来。

  她能理解可利用的有两方面——一方面是汉室的遗留威望,以及刘备是盟主,盟主虽不是皇帝,却也是名正言顺上级。

  君臣,主仆是维系着秩序的关键,对盟主拔刀相向,有多少没有准备的人,能适应过来?

  而且现在突飞猛进追击残寇之时,军队本性是以强击弱,服从能带领自己走向胜利的强者,甚至以普通下层尉官视角来看,西凉军十万守着雄关都几日间告破,现在联军五十万进来,大多数士兵眼里,董卓十七万已和败寇无异,洛阳几日必取。

  而盟主显就要成为光武一样中兴之君,作小官这时放着从龙功臣不去做,去跟着上司逆势而动?

  放着董卓这软柿子不捏,去撞刘使君这颗硬石头?

  汉人在切身利益上从来既淳朴又狡猾,士兵或想不到这么深,但兵事关乎生死,走哪条路活下去的可能性大一些,都是有着本能感觉,或不够理智,但足以⊥他们心动。

  “太后,兵心大半稳定,可以动手了。”曹白静对她悄悄传音,示意进入实质流程。

  太后扫一眼外面隐隐包围赤甲骑和弓弩手,心领神会说着:“既要分辨董贼奸细,请心向汉者,立到我右手,心向董者,立在我左手。”

  汉之前除秦朝短暂以左为尊,这其实是种诱导暗示,而给选择看起来似乎没有违背各家军令,但也是种二选一诱导……尤其太后只伸展一只右手时。

  亲兵没有说话,齐齐按上刀柄,许多小诸侯的骑兵慌乱了。

  大义、军力、威胁、冤屈感,一些人下意识向太后所指方向而去,大多小诸侯骑兵将官,都到了右手。

  剩下显眼的就是曹军和孙军的军官,紧张着。

  这就是站队,借机拉一派打一派……太后看着,两家中,终有人承受不住压力,小声议论目视上司。

  有地上人见着不妙,高喊:“你们要背叛主公么”

  想去右面的人都是一怔,一时迟疑不决,还有些人左右一看,突有人一跃而起,高声说着:“我是主公家臣,你说我们图谋不轨,又有何凭证,您虽是太后,想夺我兵权,没有这样容易”

  说着,就想奔出帐去。

  “杀了这几个董贼奸细”太后声音有些发颤,这时谁也听不出她是第一次下这种军令,顿时有亲兵狞笑一声,应着:“是”

  突就是拔剑,刺了过去,而这人也是有武功者,这时反手一握,就要反抗“嗡”一阵金光,瞬间加到了这人身上,使他瞬间动弹不了,这时亲兵一刺,长剑直贯而入,这人惨叫一声,噗一声翻倒。

  早有准备术师团集火,余下几人身上闪过防御光环,转眼就被法术淹没,长刀群起砍下,顿时血肉横飞。

  还有一个人趁此机会,猛的冲到了帐门,高喊:“来人啊,太后要杀人了,快来人啊”

  本是高喊,连来三声,大营中一阵骚乱,都是看着自己军官。

  可这些军官,许多是地上人担任,他们的确是属于总督或者俞帆阵营,但是别忘记了,他们可是地上人。

  这些多数是不上不下的小骑官,看着远处密集的军阵,知道一不小心就是全营火拼,一个个都在心里大骂:“你们严慎元俞帆和叶青自去打架,把我们这些小喽啰牵扯进来,什么好处没捞到就要赔命进去,谁于啊”

  当下就是默不作声,只当没有听见。

  有的认出曹白静这甘夫人身份,直接对她要求投降,更是自言和刘使君是故识不要相互残杀。

  曹白静笑眯眯起传音谈起了条件,种种不平等条约一条条出炉。

  军官不动,士兵都不动,因此这军营又平静下来,这人喊到第三声,已充满了绝望。

  还要喊第三声,一刀就自后面捅入,血淋淋拔出来,亲兵轻松在尸体上蹭了,从容插入鞘内,回首:“太后,奸细都处死了。”

  其实太后刚才见这人高喊,顿时吓出一声冷汗,暗里两腿籁籁发抖,这时才暗想:“果是汉德尚未衰尽。”

  这时,见着情况不妙,又有几人对看一下,捏碎遁符,红色灵光一闪,人影就投入虚空消失。

  见此,太后只是大声宣布,说着:“诸位见否,这些果是董贼奸细,是太平道贼人”

  这时众人个个面无人色,俯伏在地高呼:“太后千岁”

  剩下没暴露地上人面色难看。

  明知中了圈套,但来下土是捞好处不是送死,绝没有身陷险地的道理,身有遁符都立刻就紧跟遁逃,连司都逃了,这坐实了奸细心虚罪名,让被抛弃的士卒们脸色难看起来,没有遁符的地上人立刻跟着举手投降。

  “怎么这些……诸侯军中都这类软骨头?”太后有些目瞪口呆起来,感觉和印象里中下层将校的果敢拼命大是违背,有点闹剧感觉了。

  曹白静知道内情,其实要是大部分是土著,说不定就要各为其主火拼了,可是总督和俞帆二人自作聪明,用的许多是地上人中的士官,而且大部分是朝廷系统——朝廷系统又不是总督和俞帆私人军队,谁会真的卖命,如果是朝廷下令说不定差不多。

  这时自然就打顺风仗可以,拼命免了,曹白静暗叫侥幸,却很煞有其事抹黑说着:“现在地方腐化至此,董贼曹贼孙贼都是不堪,所以才有我家主公独应天命啊。”

  听见的地上人都是脸色一红一黑,肚子里暗骂不己。

  太后却回忆了阵子,深以为然点头:“甘夫人此言是极,哀家是出宫少了,万想不到民气堕落至斯,难怪苍天降下灾劫……唉,哀家看着这以后只能交给刘使君了。”

  大营“混账”俞帆拍案而起,目光冰寒盯着下面:“那个女人这样说,你们不会立刻起兵么?”

  “就算是冲到董卓那里,都比弃兵而回好多了”

  “主公,实在是情况紧急……”几个骑兵大将有些狼狈和恐惧,连连告罪,但是心中却十分不服——作附庸家族可不是奴才,自有田产工坊生计,为你俞家贡献力量义务是有,输送些炮灰就罢了,难不成还贡献家里精英的生命?

  多贡献几次,使得族内后继不力,也就要被吞并了,谁有这样傻?

  “下去”俞帆拂袖怒吼着,赶走这几个,心中怒意未消,推开帐门看去,人人目光不敢和自己对视,无论下土人还是地上人都是如此,一时间就有些索然无味。

  寇先生闻讯赶过来,见自家主公神气消沉,连忙一闪身闭上帐门,示意布设隔音。

  “主公息怒,这和地上不同,主公您目标是龙气,但别的地上之人,只是来修行、历练、寻宝,和主公您的利益就隔了一层……”寇先生没有把话再继续说下去。

  现在情况下这些人逼急了,就能跳到叶青或者总督那面去,而叶青此人素以伪饰宽和出名,千金买马骨都做过,倒履相迎的事情也不是于不出来。

  寇先生虽有些感觉,也没有想到,当年清洗土著,全部换上地上人,却落下了这可怕的祸端——真真是失计了。

  叶青当年,重用土著,难道就是预见了这点?

  要是这点都预见,实是非常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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