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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文作品] 【2021文心雕龙——梦醒之间】【囚爱】【018】【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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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数:8486

  究竟谁能判断是非对错呢?有人为千夫所指,人人皆以为罪不可赦,却仍坚
信自己清白无辜。有人已明明自知罪该万死、不可饶恕,然惩罚却迟迟不至。

  徐愈良原本早已放弃了自己的人生。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他遇见了两个改
变他一生的人。

  第一个人——徐愈良至今也没能得知他的名字。那时徐愈良正带着一身的伤
痕从家里逃出来,漫无目的地游荡着。他已经失踪了三天,不吃不喝。假如那时
没有人找到他,他多半会死在某个陌生的角落里。

  也就是在那时,他认识了水哥——那人只留下了这个称呼。

  水哥给了他一碗盒饭、一瓶水,接着要他跟自己走。

  徐愈良丝毫没有推脱。他那时一点也不在乎对方是谁,只觉得他救了自己的
命。虽然对方看起来并不比自己大太多,但徐愈良那时觉得,他至少看上去比自
己的父亲更和蔼可亲些。

  恩惠的代价,是让徐愈良帮一个小忙。

  「一会我有几个朋友要来玩。到时候你在外面,看着门。要是有警察来了,
就给我发信号。」

  那天,水哥和几个青年人带来一个昏迷的女生。她看起来年龄与徐愈良相差
无几,长得很漂亮,却衣衫凌乱,衣袖被人扯破。

  「什么也不要问。做好你该做的事。」

  身后的门关上,他木然站在门口,一言不发,眼神呆滞地盯着街口。他不记
得自己站了几个小时,只知道天色逐渐亮起时,水哥才再次将门打开。那些青年
人拖着疲惫而满足的身体,大摇大摆地离去了。

  「进来吧。」水哥叫他。

  徐愈良走进去,见那女生侧躺在地上,衣服早已经被撕得粉碎,裸露的白嫩
肌肤上,已是道道红印。她的下体阴部已经红肿不堪,两边的阴唇向外翻出,泛
着白沫。她的双眼被黑布蒙住,却看得出脸颊上满是泪痕。她的身上与四周满是
用过的避孕套和四散的腥臭精液。

  他看向水哥,水哥也意味深长地看向他。

  「一会帮我要把她送走,你再给我帮个忙吧。作为奖励,临走前让你也试一
次,怎么样?看你年纪应该不大,碰过女人吗?」

  徐愈良已经记不清他那天做了什么,只记得那天警察找到了那个女生,也抓
到了水哥。他只被当作离家出走又被拐骗的孩子,叫他的父亲领走了。之后他便
再也没见过水哥。

  从那时起,他在无数个日夜里不停回忆着自己那一天究竟对那个女生做了什
么,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当然,日复一日的殴打自是免不掉的,相比于从
前还要变本加厉。父亲用最肮脏的话咒骂他、责辱他。最终,徐愈良逐渐接受了
这一事实:他的确是有罪的。而如今他的罪,既得不到惩罚,也得不到宽恕——
直到林双的出现。

  在林双将徐愈良从洪主任的眼前牵走的一刻起,林双已是徐愈良生命中唯一
的光。不过徐愈良仍然像往常那样独立独行、沉默寡言。他按照向林双承诺的那
样,遵守纪律,不再多说无关的话,绝不节外生枝。

  生活虽然依旧寂寞痛苦,但至少平静安宁。

  只是这一天,他的平静被打破了。他在放学时见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即使多年未见,徐愈良也一眼认出了他。

  「水哥——」

  他确信自己没有认错。相比几年前,水哥的样子显然沧桑了许多,可是身上
那股邪气却无论如何也掩盖不了,甚至相比从前更甚。

  此刻,他正倚在墙边,和一个女生谈笑着。徐愈良也认得那个女生——他路
过林双办公室时,总会看见她站在林双旁边,带着俏皮的笑脸和老师交谈着。

  他知道,她叫夏月是老师最喜欢的学生。他看见她的表情带着疑惑与防备。
徐愈良想上前制止,却最终没能挪动脚步。还好,两人并没有再继续纠缠。夏月
快步从水哥身边一晃而过,离开了。

  水哥站在原地,看着夏月的背影。

  徐愈良在阴影中沉默许久,终于走上前,轻轻喊了一声。

  「水哥。」

  「嗯?」他回过头,皱着眉头打量着徐愈良,」我认识你吗?」

  「我……」

  「等等,我想起来了——你是那个——看来今天运气不错啊,不仅能看见漂
亮女生,还能见到朋友……行了,别在这说了,找个地方坐一会?」

  徐愈良点点头。

  他们找了一个小吃摊,坐下,要了两瓶啤酒。摊主是个四五十岁的人,白天
中午做炒饭,晚上卖烧烤,见有客人便立刻招呼起来。在把炒饭和啤酒端上来后,
便远远坐下了。他并不爱听客人的谈话。

  徐愈良和水哥随便寒暄了几句,便说起最近的事。

  「所以说,不知道托谁的福,我终于出来了——唉,当年交的那些朋友,一
个也不来看我,还不如当年随便在街上找到小孩子讲义气。你说是不是?」水哥
喝了几杯,开始抱怨起来。

  「或许吧。」

  「当初要是没有我,他们除了约拿钱办事的婊子,还会上哪里找乐子?我帮
他们做了多大的事,可他们呢?一到关键时刻就把我卖了,好在我是个讲义气的
人,所有事情我自己主动担了……话说回来是谁报的警呢?唉,管他呢?反正我
早就是该枪毙的人了。对了,那天我有没有让你也玩一次来着?我记不太清了,
那个女生我记得真的挺漂亮的,你有印象吗?」

  「过去太久了,我也不记得了。」徐愈良回答道。

  「要是再见到她的话,我倒是还想再试试……不过今天我倒是遇见另一个挺
不错的,长得漂亮,脾气还挺暴躁,而且一个人回家——看你的校服,好像是你
同学?」

  「可能吧。」

  「你不会打算妨碍我吧?」

  「就算是同学,对我来说,也没什么区别。毕竟平常根本没人会理我,我为
什么要管他们的闲事?」

  「啊,说得好,」水哥突然激动起来,「跟我一样,从小到大,我爸除了教
我规矩就没别的了,进了学校,还是跟盯着犯人一样盯着我——说实话,在牢里
我反而觉得自由多了——算了不说他了,反正他都不认我了。我当年在学校估计
也跟你差不多,至于那几个没义气的朋友——总的来说也还算朋友,毕竟他们多
少还看得起我。」

  水哥喝着酒,又抱怨了一些话,徐愈良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陪笑着。又聊了
半个小时,水哥才起身离开。

  林承叹了一口气。

  在过去的十多年里,他不在乎吃穿与娱乐,视姐姐为榜样,一心只顾读书,
也从未觉得生活如此艰难。至少,他还有一个爱他的姐姐,这便足够了。

  「那么我究竟在苦恼什么呢?」

  林承想不通。他什么也没有失去,相反,姐姐比从前更加爱他,也不再强求
过原本近乎苦修的生活。她会陪着林承一起享用美食、购置新衣,甚至计划着将
家里重新装修一次。

  只是,如今来自姐姐的爱,他已越发承受不起了。林双日益渴求与他交欢,
每次都令他耗尽精力、疲惫不堪。她的笑容总是那么充满魅力、惹人陶醉;她的
芳香令人沉入迷幻、无法自拔;她的肉体令人浮想联翩、难以忘怀……

  林承感到自己的灵魂正在脱离躯壳。他如今变得魂不守舍、目光迷离、寡言
少语,常常独自一人扒在栏杆上,眺望远方。

  「你叫林承,对吗?」一个声音在他背后响起。

  林承身体震荡了一下,如受惊的猎物一般猛然回头。他看着叫自己的人,很
快记起了他的名字——徐愈良。他记得这个人——一个臭名昭著的问题学生。他
也常常注意到这个叫徐愈良的人总是徘徊在姐姐办公室的窗边,不知究竟为何。
他曾向林双问过此事,林双的回答则是「由他去」,林承也便未再多问。

  「你叫我吗?有什么事?」

  「我有件事,想让你帮忙。」徐愈良的话简单明了。

  「找我帮忙?说吧,什么事。」

  「那个叫夏月的女生,是你班上的,对吗?」

  「是,怎么了?」

  「她近期可能会有危险……你这些天放学之后送她回家。」

  「你说有危险……」

  「不要问太多,」徐愈良打断了他的话,「按我说的做就好。能办到吗?」

  林承笑道:「当然可以帮忙。不过你为什么要找我?」

  「我只是相信林老师。你是她的弟弟……所以我觉得你或许值得相信。」徐
愈良回答道。

  林承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姐姐……是吗?是啊,她是我的姐姐,我是她的弟弟,自然应该……」

  「那么说定了?」

  「好吧。我知道了。」

  徐愈良离开了。林承望着他的背影,又一次陷入了沉默。

  「嗯?林承?什么事?」

  夏月有些吃惊。她早已注意到林承这些天来的样子很不对劲,像是忽然经历
了什么大事,整日昏昏沉沉、寡言少语,不知在想些什么,甚至连每晚的毽子游
戏也不踢了——他从前常常是站在夏月身边的。

  而今天,他却主动和自己说话了。

  「我……」林承这才发觉有些难以启齿,但最终还是开口道,「我这些天能
送你回家吗?」

  「啊?没问题啊?」

  夏月回答得十分轻巧自然,简直差点让林承怀疑自己的问题是不是问错了。

  「你……不问问为什么吗?」

  「有什么关系呢?」夏月回过头,咧嘴笑了一下。

  于是林承没有再说什么。

  「哦,对了,最近你怎么都不来玩了?你不在的时候我感觉运气都变差了,
昨天竟然把毽子踢飞了三次,跑了三趟楼梯,差点累死我。」

  「我……」林承生硬地笑了两声,「只是最近有些累了。」

  「总是坐着会更累的,运动起来反而会好些——呀,他们已经开始了,你也
来吧!」

  林承半推半就的,被夏月拉进了圈子。四面八方的欢笑声与嘶喊声席卷而来,
林承忽然觉得自己又一次找回了生气。

  「嘿,你踢飞的,下去捡!」夏月拍了拍他的肩膀,哈哈大笑着,众人也纷
纷起哄。

  林承无奈地摇摇头,走向了楼梯间,却看见姐姐正在那里看着自己。

  「小承,又开始跟他们玩了吗?」她笑着问道。

  「嗯……」林承低着头,不敢看她。

  「挺好的,最近看你闷闷不乐的样子,姐姐还担心你跟同学疏远了……现在
这样就挺好的。去吧!」

  「姐姐……」

  「什么事?」

  「今晚我可能不能陪你回家了。」

  「啊?」

  「听说,最近外面有危险,我想先送夏月回家,可以吗?」

  林承终于鼓起勇气抬起头,瞥见林双脸上一闪而过的怒容。他的心颤了一下,
却又听见林双柔声说道:「当然没问题。不过你要早点回来,路上注意安全就好
……」

  「好的,姐……」

  不等林承说完,林双便默然走开了。

  这天放学后,林承第一次没有陪着姐姐一起回家。然而打破习惯却并没有让
林承感觉少了些什么。相反,他走在夏月身边时,忽然觉得自己的身体充实极了。

  出乎意料的是,夏月这一路上竟一直保持着沉默。林承很清楚她平日有多么
活泼开朗,本以为这一路上她会说个不断,却没想到两人就这样静悄悄地走到了
目的地。

  「到这里就可以了吧。」

  夏月自离开校门后,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嗯,那我走了,明天见。」他转过身,准备离开。

  「明天你还要送我回家吗?」夏月又问道。

  「这……」

  林承回过头,看见夏月正在路灯下对他笑着。

  「或许吧。」他给了一个不确切的答复。

  然则第二天,不确切的答复又变成了事实。他又一次陪同夏月一起回家。这
一次,他甚至没有提前告知姐姐。

  他发现自己对夏月产生了一些奇怪的情感。当然,他可以肯定这并不属于男
女之间那种原始的情感——他与姐姐之间产生的那种情感,早已经将他折磨得筋
疲力尽,甚至近乎走投无路。

  而当他与夏月并肩而行时,即使从头到尾仍不发一语,他也从中获得了莫大
的满足。他并没有花太久就想通了这种满足为何物——那是近乎奢侈的安宁。唯
有在这短暂的时间内,他不必再为自己犯下的罪孽所惶恐,不必为姐姐无止境的
爱而烦忧。一切的痛苦,好像都在这难道的沉默中消解了。

  当夏月再次在灯光下向他招手告别时,他便觉得外面的一切都是那么空灵飘
渺而祥和。

  直到他推开家门,才想起姐姐仍在等他。他听见姐姐的声音在呼唤他,感受
到姐姐的柔荑在抚摸自己。可是他没有回应。他感觉身体如此疲惫,除了倒在床
上睡一觉外什么也不想。

  第三天、第四天,仍是如此。他已经习惯了陪夏月一起回家。而沉默逐渐被
打破,夏月主动向他讲起笑话,他则以毫不遮掩的大笑作为回应。林承无数次祈
祷这段时光永远不要结束,可最终还是不得不迎接夏月的告别。回首转身,归途
便是苦难。

  尽管两人都没有觉得彼此的关系有什么别样的变化,但他们一起回家的传言
却很快传开了。四周偶尔开始有人出于好奇打听起两人的关系。虽然夏月与林承
一样,从未觉得两人之间有着传言中的男女恋情,毕竟夏月对待每个人都总是毫
无拘谨的,但传言逐渐成为事实却是无可逆转的结果。他们已在同学们的口中成
为恋人。当然,除了课后餐时的闲聊外,谁也没有真的将这种事放在心上,最多
不过笑着起两句哄而已。谁也没有被真正影响到。每天晚自习前的毽子游戏仍然
照常进行,不论男女都还是一样在栈桥上的圈子里笑着、闹着。只是偶尔夏月将
毽子踢飞时,有些好事者便调笑说「林承帮帮你女朋友」。对此,两人都默契地
一笑了之。

  所有人都一如既往的快乐,只有林双又一次陷入了苦闷。每当他从学生们口
中听见林承与夏月的闲话,心中便犹如滴血。

  「他是我的……弟弟永远都会是陪着我的……」林双在不久前好像刚刚理解
生命的意义,却又一次觉得自己的生命在飞速流逝。

  上课铃声响起,她松开拳头,用湿纸巾轻轻擦去指甲磨出的血印,重新挂上
微笑,开始她的讲授。

  「从高处坠落的球体,滑入轨道后,通过最高点……」

  她画着示意图,却看见那小球在地上摔得粉碎。当她在给物体做受力分析时,
不止一次忘记了标注重力——这对她而言,原本却是不可饶恕的低级错误。

  然而,痛苦的阴云并不只笼罩在林双头上。

  冉辰已经不记得自己是第几次做噩梦了。

  她被粗暴地拽上车、堵住嘴、蒙住眼。她挣扎着、哭喊着,却没有人回应。
在黑暗中,有人扯下了她的衣服。她的皮肤暴露在冰冷的空气中。接着,某些坚
硬火热的东西撕裂了她……一次、两次、三次……

  她的嘴被堵死,以至于不能发出哀嚎。她在剧痛中晕厥过去、接着又被剧痛
刺激到醒来。

  那天,她睁开眼时,阳光照得她的眼刺痛,可她再也没有从黑暗中醒来。

  昨晚,她再次陷入噩梦。她在梦中又一次被掳走,又一次被捆绑在椅子上。
那散发着令人作呕气味的东西,将她整个人贯穿、撕裂、搅碎。她无法出声呼喊,
直到清晨才带着一身冷汗惊醒。

  「冉辰,今天也不来玩吗?」有人叫她。

  冉辰不必抬头,也知道是夏月在叫她。冉辰已经习惯了夏月的声音,因为无
论她拒绝多少次,夏月也总是没有放弃过把她拉入那个圈子。可是她早已心死。
她羡慕夏月和其他人的快乐,更痛恨自己的肮脏。如今她随时随地都能闻到自己
身上的精液腥味。她害怕接近任何人,生怕看见对方脸上嫌恶的神情。

  而现在,她对夏月的羡慕甚至已转为嫉妒。她和林承在众人的目光下和调侃
中,已然成了天造地设的一对。

  她这才发现,自己竟会无法容忍他人沉浸在幸福中:她无数次幻想,假如曾
经被抓走、被凌辱的不是自己,而是夏月,那将会如何?或许此刻周围的一切本
应是属于自己的,而那样的话,她同样乐于以悲悯的姿态向痛苦者表达善意。

  但事实是,她的人生早已经毁了。至于她的父母,所在乎的好像只是他们的
事业与脸面。除了聊胜于无的安慰,便是尽力去隐瞒那场灾难。

  因此,冉辰仍是孤身一人回家。这些天,她好似察觉到总有人在暗中跟随她,
可是她根本没有在意。

  「最糟糕的后果,无非就是毁灭。」

  她照旧独自回家。

  转过下一个路口时,她看见一个细长的黑影。她不由心中一紧,立刻停下脚
步,屏息静气。

  那个黑影在距离她约两米的位置停下,然后缓慢向她靠近。

  这个发现,令冉辰心中一颤,她想要逃跑。可她的腿却仿佛被灌了铅一般,
无法挪动丝毫。

  " 果然是你啊,又见面了。自从上次分别,已经有好几年了吧?」

  冉辰记得这个声音——这个刻在她内心最深处、让她无数个夜晚为梦魇缠绕
的可怕的声音。尽管她并不知道那个人的名字,但她却无比熟悉他的气息、他的
声音。

  " 怎么不说话?你不认识我啦?上一次见面是几年以前了?不记得了。不过
没关系,当时我和我的朋友们,都觉得你很不错。虽然由于一些不愉快的小插曲
打断了我们的缘分,但现在既然能在这里重逢,想来也是一种缘分,你说是吗?」

  他说得轻描淡写,可冉辰的身体已经因惊吓而麻木,双腿甚至连逃跑都已经
做不到。

  「怎么了?为什么要害怕?要知道,这些年来,我可能是世界上唯一一个还
在挂念你的人——你爸妈还是没有送你回家,看样子他们也并不那么在意你,是
吗?」

  「别说了……」冉辰牙关紧咬。

  「再说,自从那天以后,是不是好多人都觉得你脏了,对不对?你这样一个
冰清玉洁的小美人,一旦被人知道当年浑身上下都被玩过,他们会怎么想,嗯?」

  他说着,手已经开始抚摸冉辰的头发。

  「当然了,」他看冉辰没有回应,便继续说道,「也有可能你身边的人还不
知道,但说不定有一天他们就知道了……当年那段录像,我出狱之后第一时间就
把他找出来了,看着看着,就想念起你来了,一想起你,就……」

  他牵着冉辰的手,身下自己的胯间。

  「不要碰我……」

  「有什么关系呢?相比更坏的结果,现在好好让我高兴一次,说不定能让我
把你的秘密藏起来呢?当然,如果你不想在外面做这种事,我也可以带你去个安
静的地方,你看怎么样?」

  「滚开!」冉辰挣扎起来,但她的手却被死死握住,动弹不得。

  「唉,这样的话……啊!」

  那男人大叫一声,手忽然松开,冉辰来不及思考,慌忙向前逃去。逃至下一
个转角处,她的余光瞥见那个男人和另一个人厮打在一起。

  「他又是谁?」

  昏暗的灯光下,冉辰勉强看清一个模糊的轮廓。她隐约记得这张脸,但那一
瞬间,她来不及回忆,在本能的驱使下只是奔跑着……

  徐愈良洗了洗手,从卫生间里走出来。路过栈桥时,那里已经围了三个圈子,
正热火朝天地玩毽子。

  没有人在意徐愈良,他也并不关心其他人。前几天林承主动和他说起护送夏
月回家的路上并没有遇到什么危险,问自己是不是弄错了,他便敷衍了一句「可
能弄错了」便不再多言。他注意到林承提起夏月时,言谈中带着点奇妙的感觉,
但这对他而言并不重要——他只是想办法保护了林老师喜欢的学生,仅此而已。

  他继续往前走,准备回教室等着晚自习——尽管并不想学什么,但他已经习
惯了遵守规矩。

  他感觉到背后有人跟着——这几天都是如此。甚至在放学以后,那人也一直
跟着他,以致徐愈良费了不少力气才甩开对方。他当然知道那是谁。一开始他以
为对方打消了好奇心后便会离开,但她却一直偷偷观察自己。徐愈良习惯独自一
人呆着,被人窥视的感觉终于让他难以忍受。

  「你到底想干什么?」他转过身,向身后的人发问。

  「我……」

  冉辰停下脚步,低着头。

  「有话直说吧,你想问我什么?」

  「三年前,你是不是……救过一个女生?」

  「救……」徐愈良冷笑了一下,「全校都知道,我三年前犯过案。」

  「昨天晚上你去了什么地方?」冉辰接着问。

  徐愈良不耐烦地走开了。

  「等等……」

  冉辰想上前拦住他,却被他用肩膀撞开。

  「我昨晚去杀了人——我每天晚上都会杀人的,这么说满意了吗?」他甩了
甩湿淋淋的手,吼道。

  冉辰愣在了原地。

  徐愈良又向前走了几步,忽然再次停下来,回头说道:「以后你自己安心回
家吧,路上没人会找你麻烦的。实在不放心就找你自己班上的男生送你回家,反
正你这么漂亮,总有人喜欢你的。」

  他说完,推开教室的门进去,留下冉辰站在原地、沉默不语。

  冉辰的确没有再遇到那个人。他好像就此失踪了。同时,她也没有再向任何
人提起那天晚上的事,就好像一个做了就忘的噩梦,再也未曾想起。

  她又一次看见徐愈良从窗边走过。她跑出教室,想再向他问问清楚。但她刚
走出门,徐愈良的身影就消失了。

  「喂,冉辰,想玩吗?」

  远处,夏月在叫她。

  「不、不必了……」冉辰说着,就要回头,但夏月早已一个箭步跨过来拽住
她。

  「不许走!今天终于逮到你了!现在班上就剩你一个人没来玩过了,我不能
答应!」

  「是啊,看你这些天总在外面闲逛,是不是开始觉得学累了?没事,过来运
动一下也挺好的。」一旁又一个声音说道。

  「可我不会……」

  她的话音未落,夏月便绕到她身后,将她推倒了圈子里,笑道:「你看这里
有几个会踢的?毽子不是踢不中就是踢不见,说不定你反倒是踢得最好的。」

  冉辰无法再推脱,只好站在了夏月身边。

  毽子从一个人传到另一个人,冉辰呆呆地站着,看着。不时有人用力过猛把
毽子踢飞出去,于是便在周围人的大笑声中一边大骂着一边跑下楼去捡。大家又
踢了几个回合,忽然毽子飞到冉辰面前。她的意识正乱,忽然听见有人叫她,情
急之下,她向着飞来的毽子踢了一脚,毽子从众人的头顶上飞了出去、坠到了一
楼。

  「下去捡!」一个人喊道。

  「要不算了吧,还是……」这次开口的是林承。

  「不行不行,谁踢下去的谁去捡,男女平等,」夏月打断了林承的话,笑着
接着拍了拍冉辰的肩膀,「下去吧,慢慢找,就当散散步。」

  冉辰扫视了一圈,低头应了一声「好」,便下楼了。

  她估算了一下刚才毽子飞出去的轨迹,走到一楼的花坛边,在树丛边搜索起
来。

  天色太暗,微弱的月光反倒徒增树木的阴影。她越往前走,四周越发黑暗。
她忽然恐惧起来,心越跳越快。

  「嘿,我看到了,往左,往左!」楼上有人叫起来。

  「往前,往前,对,就是那!」

  她顺着指引摸索前行。

  「行了,我把手电筒拿过来了——这照得清楚吗?」

  四周慢慢亮了起来。

  「找到了吗?」夏月在楼上喊道。

  冉辰慢慢抬起头来。她看见大家一起趴在栏杆上,正低头望着自己。

  有人正举着手电筒向下照着,但那光从五楼照到一楼,其实已经一点也不亮。
只不过,天上的黑云好像已经散开,满天星辰闪烁,流光溢彩洒满了冉辰的四周。

  冉辰笑了。

  她昂起头,向楼上喊道:「我找到了!」

[ 本帖最后由 逍遥夢 于 2021-12-11 08:53(GMT+8)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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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笔太好了大大,最后这一小段的描写简直可以封神,本来以为会出现ntr了,但是现在把徐玉良和夏月等的人物形象都丰满起来,跃然与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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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yl9346 金币 +6 征文期间,双倍奖励!! 2021-12-11 10: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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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情流,文笔很不错,就是剧情进展的有点慢,我这种没追更新的看的不太懂也看的不太爽,还是比较喜欢肉戏多的文,看的爽就行,剧情就是个添头,还是papapa比较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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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数:6338

  谁界定了生命的界限呢?

  如今,林双越来越怀疑自己的存在。

  她感觉到自己与弟弟之间的距离已经越来越远。她的话语好像已传不尽林承
的耳中,她的身影好像已不能被林承的眼所察觉,甚至她所存在过的记忆,都好
像从林承的脑海中消逝了。林双常常怀疑,自己或许已经死去,而如今留在世间
的,只不过是她尚未熄灭的一点微弱意识,带着某些顽固的执念迟迟不愿离去。

  林双甚至大胆地在学校换上了包臀裙与丝袜。她坚信,假如自己还活着,那
么自己的肉体一定仍充满着吸引力。她总是有意无意迈着她的两条长腿,走到林
承的位置边,期望能再度吸引来自弟弟的些许目光。

  但她再未成功过。

  林承避开了与她的对话与触碰。当林双终于按耐不住,在课堂上点名要求林
承发言以验证自己的存在时,林承的回答也只是像应对一个普通的教师一般,不
带感情地复述了问题的答案。

  最终,林双得出了结论:如今只有作为老师的林双还存活于世,而其余的身
份已接连死去。她已被完全阻隔在了林承所拥有的那个充满欢乐与爱的世界之外。

  林承再也没有和姐姐一起回家过。护送夏月回家已经成了他雷打不动的习惯,
即便两人从未觉得这一路上会有什么潜在的危险之类。他们在回家的路上依然没
有什么别的话可说,毕竟在学校中他们本就是无话不谈。

  林双看得出,林承越来越嫌弃他的家——他与林双的家。每当林双迎接林承
回家时,林承总能灵巧地躲开姐姐的拥抱——他的动作那么自然,甚至从外表看
连一点反感的情绪都未曾表露出来。对于林双的问候,他还是报以礼貌的微笑和
可有可无地回应。各种家务,林承也像往日一样主动帮忙操持。

  一切都看上去井井有条,生活也在有序地前进。

  然而,属于林双的、那好不容易重新剧烈燃烧起的火焰,在这漫长而无谓的
燃烧中,即将只剩下余烬。她感觉到自己的肉体再度冰冷。

  又是一个黑夜,林承已准备睡下。忽然他的房门被推开了。

  林双走进屋子。

  她面带微笑,满头乌黑秀发自然垂下,身上却不着寸缕,沉甸甸的乳房随着
她的步伐微微晃荡,两只素手搭在平坦的小腹上,略显丰腴的两腿之间,阴唇微
微外翻,显出浅浅的粉色,修剪整齐的阴毛布在四周。

  林承站在原地,一语不发,一动不动。

  屋里的灯光很亮,林双身体的每一分、每一寸,都是那么清晰、那么迷人。
但林双的神情又显得那么温和,甚至显不出丝毫淫荡的意味。

  「小承……」林双握住了弟弟的手,「这段时间,我们好像很少有时间单独
相处了,是不是?」

  她的声音很轻柔,语气却也带着几分撒娇般的嗔怨。

  她慢慢将林承的手按在了自己的胸上,缓缓道:「还记得吗,你小的时候,
就像这样摸过姐姐的胸,那时你还问我,为什么姐姐的胸口这么大、这么软…
…」她说着,脸颊泛起了微红。

  林双又贴近了些,感觉到弟弟的阳具已隔着裤裆贴在了自己身上,心中泛起
一阵涟漪。她将嘴凑到林承的耳边,低语道:「还有那天晚上,我们一起庆祝生
日。那晚,姐姐和你都喝醉了,我们一起躺在床上,小承用那根东西,进到了姐
姐的身体里……你还一边用手摸姐姐的胸、一摸便摸个没完……」

  她见林承没有说话,又接着道:「虽然我们是姐弟,但是姐姐从来没有后悔
过——姐姐喜欢和弟弟你一起做那些事的感觉。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姐姐什么都
不在乎,过去如此,将来也会一样。」

  她微微退后,让自己的双眼直视林承的目光,提出了最后的请求。

  「所以,弟弟你……愿意永远和姐姐在一起吗?无论如何,姐姐——都只是
属于你一个人的……只要你愿意答应姐姐,今天晚上,不管你……想对姐姐做什
么,姐姐都会……答应你的……就连以后也——」

  林双的声音颤抖起来。她感觉到那团火焰再度燃烧起来,自己的身体被这火
焰炙烤得越来越热。她等待着林承的回应。

  「他马上就会回答了。只要他开口答应一声,我就吻上去,和他的舌头缠在
一起。接着我会帮他解开衣裤,帮他把肉棒摸得又热又硬……接下来他一定会很
想插进我的身体吧?不过我还是会假装推脱一下,然后顺从他的意思——他会喜
欢什么样的姿势呢?是像在浴室里那样站着插进来,还是让我趴在床上从后面插
进来呢?又或者他更喜欢让我骑在他身上,一边帮他套弄肉棒,一边让他欣赏我
晃来晃去的胸部……那都不重要了,不管他想要做什么都可以。如果他忽然心血
来潮,想让我帮他口交,我就跪下去一口含住,把他射出来的脏东西都吃下去
……嘻嘻……」林双的心情好极了。想到这里,她的私处已经情不自禁地流出花
蜜。

  「对不起。」

  她看见林承开口了,且隐约听见他说了三个字。可她不确定自己听到的三个
字是否真的是自己的耳朵告诉自己的那三个字——或许有那么一点微小的可能,
是她由于太过激动而听错了;亦或者她没有听错,而是林承通过这三个字要表达
的其实还有着其他的含义。

  但无论如何,林承说出了那三个字。与此同时,他按住了林双的肩膀,轻轻
将她向后推了一步。

  「我……」

  林承开口向林双解释着什么,可林双已经什么也听不见了。她明白,她与弟
弟的距离,永远相隔了一步之遥。

  次日清晨,她从自己的床上起身,照了照镜子,冲着镜中的自己笑了笑——
虽然看上去有些憔悴,但容颜依然美丽动人。她走出房间,十分自然地与弟弟相
互问候早安,接着便是一起用早餐、一起去学校。

  她将「伤风败俗」的衣物锁在了顶上的衣柜中,换回了精神的T 恤与牛仔裤。
在课堂上,她恢复了从前严谨理性又不失活力的授课状态。

  「现在没有什么比送学生们顺利完成高考更重要了。」林双心中想道。

  时光飞逝,决胜之日迫近。最后的日子里,教学楼的栈桥也终于安静下来,
毽子游戏也不得不告一段落。

  高考之日,她望着学生们的背影,默默无言。

  伴随着最后一场考试的结束铃声,学生与教师的奋斗历程便终于画上了一个
句号。从考场上蜂拥而出的考生,同他们的家人一起,或大笑、或痛哭。林双在
人群中看见了林承。他走到林双身边,既没有笑,也没有哭,神情冷静而淡漠,
只是轻轻说了一句:「回家吧。」

  高考成绩很快便公布了。自然,并非每个人的结果都称心如意。不过,至少
林承并没有让人失望。

  发布成绩单的这一天,便是林双和学生们见面的最后一天。」这一天,她换
上了一条红色的连衣裙,与前来的学生一一道别。

  最后一个进入办公室的,是林承。

  「小承,今天想吃什么?和姐姐一起庆祝一下吗?」

  「嗯,谢谢,不用了,」林承回答,「今天我跟同学们约会一起聚会——姐
姐你也可以一起去的。」

  「这样啊,不必了。我不喜欢人太多的聚会,你自己去玩就好了。我……在
家等你。」

  林承应了一声,走了。

  「嘿,你准备去哪个学校?」门外传来夏月的声音。

  「我打算……」林承的声音越来越小,显然已走远了。

  「好了,都走了。无论如何,我的工作完成得不错。」

  林双坐在椅子上,笑了。

  「我的确已没有什么可抱怨的。小承……他以后一定也会大有前途的。」

  学生散去后,林双也该回家了。可是她却并不想走。毕竟,家里也没有什么
东西,值得让自己一个人回去的。

  「再坐一会吧。」她想着。

  夜幕渐渐降临,高三的学生和教师一个接一个离开了学校,最终整层只剩下
林双一个人。她望着空荡荡的窗外,目光呆滞起来。

  「如今林承已经成年,进入大学后想必已可独立。现在,我还能为他做些什
么呢?」

  她想了又想,最终却悲哀地发现,自己已并没有别的目标。她开始回忆起与
林承度过的点点滴滴。她回想起自己十三岁时抱着刚出生的林承唱摇篮曲,想起
自己十八岁时牵着林承的手外出散步,想起自己二十岁时带着林承游览自己的大
学,想起自己二十五岁时给林承讲解习题……最终,她的回忆走到了自己三十岁
生日的那个夜晚,她与林承向对方献出了自己的初夜,共同燃烧着禁忌的爱欲。
他们的身体合二为一、相互交融……

  林双的身体逐渐发热。她又一次怀念起那令人欲罢不能的疯狂。她慢慢掀起
裙摆,将大腿慢慢张开,左手伸进了内裤中,摸索着那呼唤着雨露浇灌的花径。
她的右手松开肩上的吊带,揉捏住露出的半边乳房。

  「小承……姐姐还是这么想要你……为什么你不留下呢……嗯……」

  她坐在办公椅上,闭上眼睛,就这样肆意自渎着。这里是学校,可是她丝毫
不在乎;或许可能还会有人从窗口经过,可是她丝毫不在乎。

  「我爱你……」她手指在身体中抽送,一次接着一次。

  「笃笃。」

  她听见门口传来一声闷响,一瞬间,她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谁在外面?」她大吼道。

  「老师——」

  一个熟悉的身影缓缓出现在门外。

  「你是……」

  林双打量着眼前这个人。她知道这并不是自己班上的学生,但她隐约感觉自
己好像见过他。

  「老师您还记得我吗?我……叫徐愈良。高一的时候,我……那时……」

  徐愈良面对着此情此景,已经语无伦次,不知道该从何解释。

  林双的心却慢慢平静下来。她仔细回想了一下,仍没有想起自己什么时候认
识过这个学生。她本想再问一问对方的具体身份,但又觉得这也并没有什么意义,
于是也不再计较这件事。

  「你刚才……一直在外面吗?」

  「是……」

  「那么,」林双忽然甜美地笑了,「你刚才,都看到了什么呢?」

  「我——我不知道……」

  「还说不知道——那么你的裤裆,怎么突然胀得这么大了?」

  「这——我只是……啊——」

  林双却没有再让他说下去。她的手按在了徐愈良的裤裆上,轻轻抚摸着。

  「老师,不要——」

  「不要什么呢?」

  「不要……让我做这种事……」

  「可是你明明很舒服的样子。」林双的声音中充满着无妨抗拒的挑逗。

  她慢慢站起身,解开两边肩膀上的吊带,任由连衣裙滑落,露出自己如今引
以为傲的赤裸躯体。

  徐愈良看呆了。

  林双笑着,慢慢跪下去,解开徐愈良的裤子。

  「哎呀,想不到你的肉棒有这么大——一定会有很多女孩子迷上你的。」

  她说着,一口含住徐愈良的龟头,媚眼向上抬起,凝视着徐愈良闪躲的眼神。

  「老师,求求你,别再这样——」

  林双没有理会他。她只是吮吸、吮吸、用尽全力地吮吸……

  「老师吸了这么久了,还是没有射出来?你比老师想象中的,还要优秀的多
呢!」

  「是……是吗?」

  「既然这样,老师就奖励你——来肏老师的骚屄吧——」

  林双转过身,伏在墙上,肉臀对着徐愈良高高抬起,同时微微侧过脸庞,神
情高傲而妩媚。

  这一次,徐愈良没有再说一句话。他的阳具直挺挺地进入了林双的身体。办
公室中响起响亮的交合声。林双毫无顾忌地浪叫着、迎合着。

  「不要留情,就这样……用力地肏我……肏死这个……这个世界上最淫荡、
最无耻的女人……继续……插进来……对……要射出来了吗?无所谓的,都射在
老师的子宫里吧——老师这个不要脸的荡妇,天生就是让男人玩弄的!」

  「不……我不能……」

  随着徐愈良最后一次撞击,林双达到了高潮。她的身体颤抖着,却没有感觉
到有液体进入身体,只是感觉大腿上有黏糊糊的东西。

  她大口喘息着。

  无名之火逐渐褪去,林双又一次变得冰冷。她回头看着这个狼狈不堪的孩子,
忽然痛哭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

  「老师,我……」

  「你走吧——求求你,无论如何,不要对任何人说起……是我对不起你,我
不配让你叫我老师……求求你,快走吧……」

  她闭上眼睛,两行热泪却止不住地坠下。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脚步声越
来越远,直至消失。

  「我该怎么面对小承呢?」林双站在家门前许久没有开门。

  「也不知道他回来了没有。今天他会和朋友们玩到很晚吗?还是说他想提起
回来和我一起庆祝?」

  林双想了想,又自言自语道:「假如他已经回来了,我就好好和他谈谈;假
如他还没有回家,那我就不必和他说了——嗯,就这样决定吧!」

  于是她打开门,却看见眼前漆黑一片。

  她在门前站了好一会,才终于进去,却没有开灯,整个人疲惫地瘫倒在沙发
上。

  她想要放声大哭,却又笑了。

  她又一次看见了地板上那条奇怪的划痕——那划痕笔直地穿过房间、进入客
厅,又拐了一个直角弯,径直出了家门。

  那一瞬间,她忽然想到了一个好办法。在决定这个办法切实可行后,她感觉
自己从未如此轻松,一切的烦恼与痛苦、艰险与抉择,在一瞬间好像全都烟消云
散了。

  「是啊,是啊,我为什么不早点想到呢?这样一来,就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她的心剧烈地跳动着,整个人都因为兴奋而充满了力量。

  「不过,在做这件事之前,当然要先做好准备。」

  于是,她走进浴室,舒舒服服地洗了一个热水澡。擦干净身体后,她来到衣
柜前,一边哼着歌,一边挑选自己要穿的衣服。

  「这可是件很重要的事情,一定要选一件最好的!」

  可是这时她才发现,即使此前已购置了不少新衣,但并没有哪一套装扮可以
称得上完全令人满意的。她不由得懊悔自己这一生近乎病态的节俭,假如早一些
开始享受生活,岂非省去了许多麻烦?

  最终,她将所有的衣服都撂在一边,笑道:「算了,既然都不满意,何必还
勉强呢?难道我的身体还不够美吗?」

  她决定一丝不挂地去完成这件事。

  她赤着身体,轻轻将家门打开一条缝隙,仔细瞄了瞄走道,确定外面没有人,
便小心翼翼地侧身出去,再将门关上。

  现在,她赤裸着站在门外,心中七上八下。毕竟这样大胆的冒险行为,她还
从来没有试过呢。

  她蹑手蹑脚地来到电梯口,却失望地发现电梯竟然断电了。

  「这样一来,岂不是完不成了?不如先回去吧,或许……」

  但她这时想起,家门已经关上,而一丝不挂的自己,自然也没有把钥匙带在
身上。

  「不行,既然决定了,又怎么办因为这点小事放弃呢?我的人生有几时像这
样轻易言弃过!」她立刻振奋起精神,决定走楼梯。

  这里距离顶层要爬17层。很高,很累。

  「一层、两层、三层……」

  林双浑身是汗,双腿也慢慢疲软。

  「快到啦!十五层、十六层——啊,到顶楼了!」

  她推开天台的门,深深吸了一口新鲜空气,顿时觉得心里舒畅极了。

  「毕竟我坚持了下来!」

  夜空之中,繁星点点、光辉闪耀;远处高楼林立、万家灯火;地面上行人往
来、车水马龙、川流不息。整个世界都充满了生命力,那么热闹、那么美丽。

  林双走到天台的边缘。她俯视着整个世界。

  「假如有人能抬起头看我一眼,就能好好欣赏到我的身体了……可是,为什
么没有人能注意到我呢?」

  夏夜的微风抚摸着她的肌肤,亲吻着她的脸颊。林双的身体又一次兴奋起来。

  她决定,在完成那件事之前,不妨再让自己的身体体会一次高潮的感觉。毕
竟此后便没有机会了。

  她的手缓缓伸向自己已不再隐秘的私处……

  「夕阳西下,夜幕降临。

  黑暗终将远去,让星光驱散阴影。

  长夜漫漫,我会陪伴着你,直到黎明。」

  她的手指缓缓分开自己的两篇阴唇,轻轻抚慰起阴蒂……

  「安心睡去,我们会在梦中相遇。

  安享寂静,让我聆听你的心跳。

  长夜孤独,我会陪着你,直到黎明。」

  她的食指与中指进入了自己的身体,开始抽送起来……

  「夜空在召唤你,我会带你一起,挣脱重力的牵引,乘风归去。

  长夜清寒,我会陪着你,直到黎明。」

  她的嘴角带着笑意,眼中却流下泪水。她的身体随着一次次的抽送,慢慢地
攀升、攀升……她感觉到自己整个人在上升。紧接着,那一瞬间,她到达了最高
点,重力的牵引下,她开始下坠、下坠。

  那奇妙的经历对于林双好像格外漫长。恍惚间,她好像看见了父母——他们
并未离去,而是带着自己和弟弟经营着一个普通而美满的家庭;下一刻,她看见
了自己身着婚纱,身旁高挑而英俊的男人与林承长相有些相似——而他却并不是
她的血亲;最后,她看见自己孤身一人,站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

  林承站在原地,手脚已冰冷。

  但已破碎的她却仿佛察觉了弟弟就在身边。她的一滴血慢慢流到林承的脚边,
顺着他的腿、他的躯干向上攀升,经过他的脖子和下巴,溶在了他的嘴唇上。

  「而我,依然愿意去爱你。」

  这是最后的留言。

  这一年,他18岁。

  从此以后,她31岁。

[ 本帖最后由 逍遥夢 于 2021-12-12 10:14(GMT+8)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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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带着对弟弟深沉的爱,想把弟弟和自己囚禁在一起,对他无私的付出,弟弟却承受不住姐姐日益增长的爱意慢慢的挣脱而出,独让姐姐一人囚禁在自己编织出的名为“爱”的牢笼。
我更愿意把最后的结局理解成姐姐带着这份从一而终的爱从一个人的牢笼中解脱,带着这份爱意在另一个时空永远幸福的生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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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y
啊这虐的我快疯了,其实又没走到绝路,何必要寻死呢????这样弟弟也可能活不下去啊,他要背负多大的罪恶感啊?
人不应该是那么脆弱的动物啊,不应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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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夜月 金币 +6 征文期间,双倍奖励!! 2021-12-12 20: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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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到了,也不知道弟弟脑袋怎么抽筋了,女主要真死了就完结了。没死的话,又已经和徐同学发生关系,和徐同学的关系可不好处理,肯定会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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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夜月 金币 +6 征文期间,双倍奖励!! 2021-12-12 20: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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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计是完结了,GG了,多好的姐姐,就这么由于弟弟的犹豫彷徨没了,这也算是另一种高潮吧。唉╯﹏╰,闪了,突然感觉毫无意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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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夜月 金币 +4 认真回复,奖励! 2021-12-12 20: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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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不是很喜欢姐弟文,但确实被作者的深情文笔所感动。富有哲理的文字、淡淡的忧愁、深深的情感,这都是一篇不朽文章的必备因素。如果读者能够被文章中的情绪所感动,那这篇文章就已经非常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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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逍遥夢 金币 +6 征文期间,双倍奖励!! 2021-12-12 2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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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数:3161

  林承打了个呵欠。

  他实在是太累了。这些天,来家里吊唁姐姐的学生、老师以及一些素未谋面
的亲戚,从早到晚络绎不绝。他一天至少要见到上百张愁苦的面容,听上千句内
容相差无几的安慰。而吊唁者在谈论时,却又总会尽可能避免谈及林双的死。毕
竟他们实在无法想象她会以那副模样死去。

  林承觉得无论如何,自己是应该对姐姐的死有着悲伤之感的。可是,不知是
因为对死亡早已麻木,还是厌烦了没完没了的来访者,又或者他对姐姐的情感真
的已被磨灭,他此时竟一点也没有觉得悲伤。当有些吊唁者劝慰他「不要哭」的
时候,他甚至会觉得颇为尴尬。

  他实在已经受够了这无休止的丧事。与此同时,他还有太多更重要的事情要
考虑。他未来的人生要如何规划,自己会走上一条怎样的路,这些都是未知数。
他以前从未认真思考过这些事,毕竟一切总有姐姐帮他操持算计着,但现在他必
须开始自己拿主意了。

  林承又送走了一名同学,这是今天最后一名吊唁者——当然,除了徐愈良之
外。

  徐愈良仍然坐在角落的地板上。林双的死讯传出后,他是第一个前来的人。
那天,林承开门见到他时,他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死的气息。他进门时甚至没有朝
林承看一眼,只是径直走到角落里,慢慢坐在地上,然后低下头。起初,林承还
问了他几句,但随着访客日益增多,他也无暇再去顾及徐愈良了,便放任他坐在
那里。

  徐愈良每天都会来,从早晨一直坐到晚上才不告而别。林承对此已经习惯,
不再干涉。

  「明天姐姐的骨灰就要送回乡下安葬了。」他关上门,坐在沙发上,深深叹
了口气。

  他瞥了一眼角落里的徐愈良,苦笑道:「已经很晚了,你还不走吗?」

  徐愈良抬头看着他,过了许久,终于慢慢站起来,朝门外走去。

  「等一下,」林承突然叫住他,「你这一天都没有吃饭吧?我现在也还饿着。
不如我请你吃宵夜吧?」

  「请我?我们好像并不是很熟。」

  「我只是想找个人跟我聊聊,可以吗?」

  「呵……好啊……」

  城市的夜晚总比白天更加热闹,饭馆和小吃摊常常到了这时才会迎来客人。
小区对面的烧烤摊已经支起来,炭火烤得正热,青色的烟飘的高高的,肉香味在
空气中扩散开来,食客们的大喊大叫此起彼伏。

  林承忽然感觉心情好了很多。他在死亡的世界待了太久,如今才发觉生命的
气息竟如此珍贵。

  他在路边烧烤摊的一张圆桌旁和徐愈良坐下来,在菜单上勾了几样,又递给
徐愈良。

  「随便点吧。」

  徐愈良也选了几样,把菜单递给老板,接着又说道:「先来两瓶啤酒。」

  「我就不喝了……」

  「那我也不想吃了。」徐愈良回应道。

  林承苦笑了一声,说道:「那好吧,我陪你喝一点。」

  老板把啤酒拿来,一面赔笑,一面撬开了瓶盖。只是他有些奇怪,这两个年
轻人既然一起来吃宵夜,那一定是朋友了,可是两人之间为什么总像是有着一股
杀气似的。但他也并没有再多计较,毕竟他自知年事已高,或许已经不懂年轻人
的想法。

  林承看着两人面前的杯子,问道:「你倒,还是我倒?」

  「你来倒吧,」徐愈良回答说,「不然我怕我会拿酒瓶打烂你的头。」

  「是吗……」林承拿起一瓶酒,给两人的杯子倒满,「你好像很讨厌我。既
然如此,你为什么不打死我?」

  徐愈良喝了一口,缓缓道:「因为,你是老师的弟弟……是他最在意的人
……虽然你根本不配,但这就是事实。」

  林承的表情僵住了。

  他想起自己对徐愈良最初的印象,是那个总在姐姐窗边徘徊的怪人。直到那
天徐愈良请他护送夏月回家,他与徐愈良都没有过任何交集。而从那以后,这还
是他们第一次坐下来谈话。

  可是这一刻,他忽然明白,自己一点都不了解徐愈良,但徐愈良却好像知道
关于自己的一切。

  「嗯……或许是啊,我的姐姐……她从来都是那么好。我既比不上她,更配
不上她——」

  林承喝了一口酒,又问道:「那么你呢?你不是姐姐的学生,又是怎么认识
她的。你看上去——好像比其他人都要伤心得多。」

  「我——认识林老师?呵呵,怎么会呢?我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有资格认
识她?」

  「但是——」

  「我不想聊这件事了。」徐愈良立刻打断了林承的发问。

  林承于是不再追问。烧烤端了上来,但显然两人都没有食欲,最后只是随便
吃了些。

  「对了,那么我问点别的事吧:之前,你告诉我,夏月可能会有危险,让我
送她回家。那件事是真的吗?当时你到底知道了些什么?」

  「什么也没有,我说过了,是我弄错了——对了,她现在还好吗?」

  「夏月?她之前就来过,只是一个劲地劝我。听说她考得挺不错,但并不想
在本地上大学……大家都说我跟她是一对,其实到最后我跟她都觉得并没有这回
事。如果不是因为你……」

  「好了,」徐愈良打住他的话头,「我知道了。对了,你班上那个叫冉辰的
女生,好像没有看见她。她出什么事了吗?」

  「你认识她吗?」

  「不认识……只是我班上很多人都说她很漂亮,我……见过她一面……现在
我只是好奇问问。」

  「她拿到成绩单的那天就离开了。有人说她打算跟父母去国外,至于别的我
就不清楚了……她平时就很少说话,关于她的事大家都知道的不多。」

  「嗯,好……」

  徐愈良没有再说话,只是让林承帮他倒酒。两人吃完这顿饭,便分道扬镳了。

  一个月后,警方公布了关于林双死因的调查报告,报告得出的最终结论和一
开始的推测一样:死于自杀。自然,除了两个人,谁也无法理解和接受这一结果。
他们不相信林双自己会脱得一丝不挂再从顶楼跳下去。针对警方调查组的抨击与
唾骂持续到了新学期开学才终于慢慢消退。

  林承考上了姐姐当年读过的大学,并遵循其他人的强烈建议,选择了物理专
业。但第二年他便申请了转专业。他并非不喜欢物理,相反,或许是因为耳濡目
染,他的物理成绩并不差,学习兴趣也颇高。只不过,他总感觉姐姐的灵魂在追
踪着他。每当他进入实验室,看见测试的铁球从顶部落下时,心中便隐隐作痛。
最终,他调去了一个不必受重力约束的专业。

  也是在这一年,一名建筑工人在工地拔除一棵枯树时,从泥土里挖出了一具
男尸。法医在尸体的心脏部位取出了一块水果刀的刀片。

  林承靠着姐姐留下的积蓄度过了四年大学生涯,毕业后很快进入了工作。二
十八岁那年,他与恋爱了三年的女友结婚。婚礼之上,不少宾客都奇怪新郎的家
人怎么一个也没有来。当林承在酒桌边向众人敬酒时,他笑着说:「自己的人生
从出生起,就充满了不幸。直到今天他才觉得自己无比的幸福。」大家都笑了。
但婚礼结束后,林承却倒在新婚妻子的怀里大哭了一场。

  林承没有再见过曾经的任何一位同学。他偶尔烦闷时回想起和大家一起在栈
桥上踢毽子的经历,心情便好了许多。他也常常想念夏月——那个大大咧咧、总
是能给大家带来欢笑和斗志的女生。不过,他最挂念的却是徐愈良。他隐约觉得,
一部分本属于自己的灵魂寄生在了他的身上。

  因为他总是忘不了姐姐林双——如今他没有再跟任何人提起过他。他觉得徐
愈良对林双的感情仿佛与自己有着某些相似之处。直到现在,林承也没有想通自
己应该怎样面对那种感情,但假如他更早认识徐愈良的话,或许能从他身上明白
些什么,而结果,或许也会不同吧。

  只是他慢慢地也淡忘那些事了。毕竟对他来说,眼前的生活才是最需要他关
心的。妻子说她最近开始头晕、想吐。不出意外,他的家很快就会有新的成员加
入了。

  他在那一年的清明节带着妻子去为林双扫墓。自高中毕业后这是他第一次和
别人提起自己的姐姐。他讲了一些关于她的事,但自然也是省略了一些他不愿意
说的内容。

  林承也听村里人说,曾经有人见到一个和林承年纪相仿的男人,在夜晚进了
林双的墓地,但是却没有人看见他出来过。村民们也并没有找到这个人。或许是
闹了鬼,或许只是有人故弄玄虚。但除了茶余饭后的闲谈之外,没有人真的在意
这种小事。

  林承心中五味杂陈。他领着妻子走到林双的墓前,放下了祭品。

  在他转身离去的瞬间,墓碑上出现了一道奇怪的划痕。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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