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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ui329] 【大明天下】(5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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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天下】(5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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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天下】(515)


作者:hui329
2023/7/2發表於:首發第一会所 禁忌书屋
字数:11716

  大明采用章回体标题,每单章字数万字以上,因为篇幅过大,从未采用过买
断制,书友谨防上当。

  第五百一十五章        武科场举子较艺 五凤楼王孙斗气

  午门,中为九间重檐正楼,两侧各有两座阙阁,五座楼阁高低错落,左右呼
应,宛如三峦环抱,五峰突起,又形若朱雀展翅,故又有「五凤楼」之称。

  正门城台上,将军撑伞,宫女掌扇,小皇帝朱厚照在黄罗伞盖下巍然端坐,
内阁五府六部诸臣枢要分列两班,城楼之上冠盖云集,洋洋大观。

  诸位阁部重臣对小皇帝忽然小题大做,拍脑袋定下的武科殿试并非没有异议
,奈何刘瑾随后表态附议,碍于权阉之势,也无人再敢多嘴半句,至多心中将负
责筹备此事的兵部刘宇骂了个遍:不知犯颜直谏,一味媚上逢迎,果真阉党尽小
人!

  刘宇老头有冤难诉,一股怨气都转到了起哄架秧子的丁寿身上,要不是廷试
事忙,本兵大人都已经做好小人开始拿针扎了。

  「阿~嚏!」朝房中的丁寿揉了揉鼻子,不知是哪个混账在念叨二爷,转目
瞧瞧身边即将参与廷试的六十名武贡士,笑道:「该说的想来兵部已然说过了,
本官只再叮嘱一句,御前比武,各显其能,但要点到即止,若是伤了人惊扰圣驾
,休怪本官翻脸无情。」

  众人虽是两京十三省有司选送,其中不乏沙场猛士与将门虎子,但多是平生
第一次踏足皇城,早为紫禁城的森严气象所慑,哪敢怠慢,躬身齐道:「谨遵大
人吩咐。」

  「嗯,好。」一众举子甚是识相,丁寿满意点头,踱步走到佟棠近前,「佟
家哥子,你五叔没白夸你,果然有些本事,一路闯到这里。」

  佟棠肃然行礼道:「幸赖大人提拔举荐,棠感激不尽。」

  「这都是万岁恩典,御前演武,好好表现,莫要辜负圣恩才是。」

  「小人谨记教诲。」

  丁寿又交待几句,见无旁事,便出了朝房,顺着墩台马道,直上城楼。

  「陛下,举子们准备已毕,比武可否开始?」丁寿轻声询问。

  「开始,快!」小皇帝迫不及待地催促道。

  丁寿打了个手势,左右阙亭内钟鼓齐鸣,君臣联手炮制的戊辰武科殿试帷幕
就此拉开。

  御前比武从无先例,要兼顾各方制定出一套细致繁琐的规典出来谈何容易,
时间紧任务急,刘宇急中生智,想出了一个公平有效任谁也说不出毛病的办法来
——拈阄。

  六十名武贡士通过拈阄两两配组,胜者三十人晋级,败者淘汰,胜者之间再
拈再战,三十晋十五,十五晋八,直至最后两组,头甲三名连同二甲传胪一并选
出,提前淘汰是你技不如人,中间有轮空晋级者那也是人家命数使然,完全实现
了公平公正的竞赛精神,刘大人都开始暗暗钦佩自己了。

  午门前广场中众贡士身披软甲,拳来脚往,刀光剑影,异彩纷呈,城头上小
皇帝看得全神贯注,便是原本对武科廷试不屑一顾的左班文臣也不禁为场中比斗
吸引,一个个屏气凝神,不敢少动。

  锦衣卫职责所在,丁寿自不会一门心思都放在底下人比武上,忽然心中一动
,察觉到似乎一旁有人暗中窥伺,转头凝目,神光如电,向东侧阙阁望去。

  只见远处阙阁下立着两个娇俏少女,俱是长裙曳地,满头珠翠,其中一个鹅
蛋脸的秋波盈盈,正瞄着他看。

  原来是朱秀蒨这丫头,就说这妮子提了个比武的主意,定不会忘了凑热闹,
原来躲到那边去了,丁寿促狭心起,迎着朱秀蒨的目光嘟嘴做了个飞吻。

  朱秀蒨原本觑到人群中的丁寿,不知怎地老想往他那处看,安慰自己是要挑
他的错漏告诉皇帝哥哥,怎料却被他隔着老远还轻薄了一下,不由玉面飞红,心
虚地匆忙低头,低啐一声:「该死的下流胚!」

  「郡主,你在说谁?」铭钰正津津有味看着下面比武,怎知身边郡主忽然冒
出这么一句,不知所以。

  「还能有谁,还不就是那个讨厌鬼!」忆起丁府被男人捉弄的情景,朱秀蒨
更是又羞又恼,琢磨怎生也给他个难堪瞧瞧,哎,有了!

  「铭钰……」朱秀蒨贴着铭钰耳边一阵低语。

  ***    ***    ***    ***

  丁寿张罗许久,见周遭无事便在西阙阁僻静地布置下桌椅,品茶歇脚,抬眼
瞥见朱秀蒨的侍女铭钰神神秘秘绕了过来。

  「丁大人……」铭钰敛衽先行了一礼,「我家郡主想和您打个赌,猜猜场下
举子哪个能胜?」

  丁寿探头往城台下看了眼,拿人家前程做赌似乎有失厚道,有心回绝,铭钰
又道:「我们郡主还说……您若是不敢,也不强求。」

  嗨,较劲是吧?丁寿举目望去,只见那边朱秀蒨示威地一扬下巴,这真是不
能忍了,否则以后在这丫头面前抬不起头来,丁寿问道:「赌注是什么?」

  「一场十两银子。」铭钰按着朱秀蒨的吩咐道。

  丁寿把嘴一撇,「小家子气,告诉你们郡主,一场低于一百两就算了。」

  「一……一百两?」铭钰属实被这价码震住了。

  「你家郡主若是不敢,丁某也不强求。」

  ***    ***    ***    ***

  铭钰将原话带回,小郡主气得柳眉倒竖,「这该死的小贼,竟敢瞧我不起!


  「郡主,要不我看还是算了吧,一百两也不是小数……」铭钰好心劝告。

  「不成!这口气绝不能输。」朱秀蒨本就是想着赢下丁寿,好好奚落他一番
,如今怎肯打退堂鼓,抚着气鼓鼓的胸脯道:「告诉他,本郡主跟他赌了!」

  ***    ***    ***    ***

  「丁大人……」铭钰不情不愿地递过两张五十两的银票。

  丁寿看都没看一眼,只道:「放杯子下吧。」

  铭钰抽了下鼻子,委屈巴巴地将银票与杯子下的那摞银票放在了一起。

  「告诉小郡主,这一局我押应天卫籍的桂勇。」丁寿点着名录道,桂勇在腾
骧左卫任上一直未得升迁,也来参选武举博取前程,作为故人丁二爷怎么也该捧
个场。

  ***    ***    ***    ***

  「该死!又教那小贼赢了!」朱秀蒨如今已经赌上了头,一双美丽杏眼都开
始散发红丝,「把银子给他送过去。」

  「没钱了!」铭钰苦着脸道。

  「嗯?」朱秀蒨杏目圆睁,嗔恼道:「你怎地不多带些银子出来?!」

  「带的不少啦,谁家出门会揣着小一千两银子的!这么会儿工夫,咱们这回
进京的零用体己已经全没了,我都不知道回去怎么报账!」铭钰哭丧着小脸儿道


  「这小贼恁地奸猾,每次都是他先选押,我非得赢他一次不可!」朱秀蒨本
想着只要压过丁寿一头,哪怕一次,以后见面也有话挖苦,怎料赌运不济,荷包
输个干净。

  「郡主,我看就这么算了吧,那丁大人鸿运当头,我们是赢不过……哎呦!


  「什么鸿运当头?」朱秀蒨直接当头给侍女一个爆栗,「你这就叫长他人志
气,灭自己威风,我偏不信这个邪。」

  铭钰捂着头,赌气道:「你信不信有甚关系,反正咱们也没钱和人赌了。」

  「谁说没有!」朱秀蒨眼珠一转,抬手将自己皓腕上一对儿玉镯子摘了下来
,「这双镯子顶一百两银子绰绰有余。」

  铭钰捂着樱唇道:「这双镯子可是西番贡品,你好不容易才从王妃那里讨来
,就这样输出去不心疼嘛?」

  「呸呸呸,乌鸦嘴,张嘴就是输啊输啊的,没听过有赌未必输么,这一回我
们先押!」朱秀蒨探头往下仔细巡睃一番,指着场中那个膀大腰圆的汉子,「呶
,这回就选那个叫赵廉的。」

  ***    ***    ***    ***

  「小郡主兴致蛮高嘛!」丁寿把玩着犹带少女芬芳的碧翠玉镯,往场中看了
下那个赵廉,身高体壮,比对手足高出一头,连鬓络腮胡,相貌粗豪,用的是一
对八棱铁锤,看那锤头绝对分量不轻,再看他的对手,巧了,也是个熟人,绥德
卫世袭指挥佥事——安国。

  「既然郡主先选了,就依她吧。」丁寿唇角微勾,当即应了,又笑道:「不
过提醒她一句,比武争斗不光是力气大就有用,阅历经验更为重要……」

  ***    ***    ***    ***

  「自以为是。」得了传话的朱秀蒨抿抿樱唇,不以为然,此时广场中比武已
起,她急忙抢到墙边,为赵廉观战助威。

  赵廉果然气力惊人,一双铁锤使得呼呼带风,劈砸横扫,声势非凡,安国的
秋水雁翎刀不敢与之相碰,只是一味趋避闪让,眼见毫无招架之力。

  「大个子,加把劲啊!唉,可惜,再偏左两寸就好了。」朱秀蒨粉拳紧握,
比之自己下场还要揪心,可安国却滑如泥鳅,每每被逼入死角之际,间不容发之
下总能脱出攻势,让朱秀蒨为之扼腕不已。

  城台上丁寿气定神闲,胸有成竹,他在西北时见过安国本事,少年老成,性
情沉稳,如今只守不攻,明显是在节省体力,待摸清赵廉功夫路数,怕就要出手
了。

  果然又七八个回合后,安国身形电转,奔向赵廉左侧,赵廉久攻无果,已渐
焦躁,见此情形立即顺势转身,一双铁锤如流星赶月,带着呼啸之声,急砸而下


  锤势凶猛,却抡了一空,转过身已不见安国身影,赵廉才一怔,忽地脚下一
绊,庞大身躯「轰隆」一声摔倒在地,原来安国之前几次试探,发现赵廉每次铁
锤左转之时下盘都露有空门,他瞅准时机矮身而进,勾腿横扫,一招奏效。

  看着明晃晃抵在咽喉的雁翎刀,赵廉抱恨捶地,监考官唱名:「绥德卫——
安国——胜!」

  ***    ***    ***    ***

  「简直是个废物!白长了恁大个子!浪费粮食!」东侧阙楼小郡主朱秀蒨气
得跳脚,将落败的赵廉贬的一无是处。

  铭钰想起那对镯子,就替主家心痛,小脸儿纠结着问道:「郡主,还赌么?


  「赌!为甚不赌,将这珠花给对面送过去。」小郡主虽然赌运不济,赌品却
是甚佳,绝不赖账,抬手拔下了鬓间发钗,随后又将耳环等饰物也一股脑儿都摘
了下来,

  「我和那小贼斗到底,」朱秀蒨颇有一个赌徒所具备的侥幸心理,恶狠狠道
:「我就不信,赢不了那姓丁的小贼一局!」

  ***    ***    ***    ***

  「丁大人,这是此局的赌注。」铭钰柔声怯怯道:「您看值不值一百两?」

  「看什么,丁某还能信不过郡主殿下么,」丁寿刚用了块点心,正在用手帕
拭手,也不在意道:「放桌上吧。」

  瑶鼻微微抽动,铭钰将一支翠玉发簪放在了几案那堆首饰间。

  「婢子告退。」铭钰行了个礼,就要退下。

  「等等,」丁寿抬眼间,见小丫头眼圈发红,奇道:「你哭过了?」

  「没有。」铭钰急忙摇头否认,还慌张地抹了下眼角。

  这欲盖弥彰的举动如何能瞒过丁寿眼睛,稍一端详便发现端倪,指着铭钰光
秃秃的鬓发道;「这簪子是你的?」

  似火樱唇轻轻抖动了几下,铭钰垂首摆弄着纤腰上的宫绦丝带,默默点头,
这枚簪子是自己生日时兴王妃所赐,平日里珍爱非常,如今却被强逼着拿来做赌
资,心中万分地恋栈不舍。

  这丫头可比那刁蛮郡主乖巧得多,丁寿只是想教训目中无人的朱秀蒨,无意
迁怒,笑道:「将簪子拿回去吧。」

  「不不,」铭钰张皇摇头,「这是输给大人您的,婢子不敢,郡主会怪罪的
……」

  「既然是输给我的,那就是我的了,我送给你有什么打紧。」丁寿呵呵笑道
,将铭钰一只滑腻玉掌拾起,强行将那玉簪塞到了她手中。

  「谢……谢大人。」铭钰虽觉被男子握住手掌不妥,但心中满是玉簪失而复
得的惊喜,不好意思强行抽手,只是娇羞道谢。

  玉靥染霞,娇艳欲滴,这么个俊俏丫头区区一个簪子又算得什么,丁寿抚着
玉手笑道:「快回去吧,记得把簪子藏好了,莫要再被你家那刁蛮郡主充了赌资
。」

  低头轻「嗯」了声,铭钰扭头匆匆回了东边阙楼。

  牢记丁寿话语,铭钰将簪子揣在怀里,不敢让郡主再瞧见,非是做奴婢的存
私心,实在是郡主你压根儿斗不过人家,何必将钱财往水里扔呢!

  本是打定了主意,不让郡主再胡闹下去,可当铭钰看到垂头丧气的朱秀蒨时
,心肠不由又软了下来。

  小郡主往日总是无忧无虑,踌躇满志,现而今却如霜打了的茄子般蔫头耷脑
,毫无体统地分腿坐在椅子上抹眼泪。

  「郡主,你也别太难过,胜负兵家常事……」铭钰试着相劝。

  「哪有什么胜,分明一直负来着,我真是无用,竟连一场也胜不了那小贼!
」朱秀蒨抽噎了下,不肯让侍女看见她掉眼泪的模样,倔强地背过身子。

  「要不……」主仆二人自小一起长大,铭钰看她这副落落寡欢的模样着实心
痛,握紧怀中那根玉簪,咬咬牙道:「郡主您再赌一局好了?」

  「说的容易,我拿什么赌?连你的簪子都输出去了……」小郡主如今是输得
一穷二白,只差脱这身衣服了。

  「这根簪子还可以再抵一次。」铭钰将簪子送到朱秀蒨眼前。

  「你没给他?」朱秀蒨从椅上跳了起来,「咱们愿赌服输,兴王府可不能丢
这个颜面!」

  「不是的,你听我说……」铭钰玉手连摇,将丁寿又将簪子送还给她的经过
说了一遍。

  朱秀蒨听了原委,非但没领情,转首冲着丁寿所在方向狠啐了一口,「呸,
谁用那小贼假好心,乖铭钰,听我的话,将这簪子给他送过去,来日我送你一支
更好的!」

  「这……好吧。」铭钰好心未得好报,心中郁闷,嘟着嘴要将簪子送还回去


  「等等!」转瞬间朱秀蒨忽然改了主意,「就按你说的,咱们再赌一回,把
这簪子堂堂正正赢回来。」

  铭钰没好气地横了主子一眼,心中嘀咕:「只怕又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

  主仆二人正各怀心思,一名锦衣校尉捧着一个蒙着绸布的托盘快步走到近前
,单膝跪倒行礼,「小人见过郡主殿下。」

  「你是谁?干什么的?」朱秀蒨如今一见锦衣卫就恨屋及乌,没个好声气。

  「小人奉卫帅丁大人之命,特来完璧归赵。」来人举起托盘,将绸布揭去,
托盘上尽是朱秀蒨输给丁寿的银票首饰。

  「我家大人说赌斗之事不过玩笑消遣,彼此一哂也就罢了,不敢真个愧受。


  「丁大人果然朝廷重臣,雅量宽宏。」铭钰一见钱财佩饰失而复得,立时眉
花眼笑,喜滋滋便要上去接过。

  朱秀蒨板着俏脸一把将侍女给拽了回来,冷冷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这
些已经输给他了,这般原物送回可是存心羞辱我不成!」

  「郡主……」铭钰思忖何必与自己过不去,欲待软语相劝,被朱秀蒨一瞪眼
给噎了回去。

  「住嘴!若收了这些东西,今后在那小贼面前我还能抬起头来嘛!」朱秀蒨
螓首高扬,娇叱道:「你将这些给他拿回去,不然我就都丢到城下面!」

  话说到这份上,那锦衣校尉还是一动不动,朱秀蒨怒从心起,「怎么,当本
郡主说假的不成!?」

  「郡主息怒,我家大人说若郡主执意不肯收下,还有纸笔奉上。」

  「纸笔?」朱秀蒨愕然,「做什么?」

  「我家大人恐郡主还未尽兴,言说也不必再用佩饰抵偿,只消随手写上银两
数目,他都认可,无论多大盘口,一应接下。」

  「岂有此理!」朱秀蒨掠至城台墙边,只见远处丁寿正向她招手微笑。

  那笑容看在眼里简直可憎至极,感觉备受轻视的朱秀蒨狠狠一捶墙头,「该
死小贼,欺我太甚!!」

  ***    ***    ***    ***

  时间流逝,广场中比试的武科贡士逐渐淘汰减少,仅余八人争雄,得胜的四
人中有三人可进头甲,另一人也可位居传胪,可谓出头在即,只是迭经争斗,众
人也多是精疲力竭,气力大不如前。

  此后陆续安国胜蔡霖,杭雄胜史经,桂勇胜乔迁,最后一个名额则将在佟棠
和同样定辽中卫出身的韩玺之中决出。

  朱秀蒨此时仪态全无,领口虚敞,杏目中血丝密布,丁寿送来的纸张很多被
她写写画画,涂了又改,眼见又一场比武即将开始,她急忙寻了一张干净白纸,
拎着宫裙趴在地上写下一张字据,递给铭钰。

  「去告诉那小子,这场我押一万两。」

  「一万两?!」饶是铭钰此前已经输得麻木不仁,闻听还是吓了一跳,「郡
主你疯了?」

  「你才疯了呢,我要这一局全都扳回来!」朱秀蒨信誓旦旦道。

  铭钰却是不肯信,抱怨道:「咱们押一次输一次,郡主你哪来的自信?」

  「此前不过是本郡主诱敌深入之计,就是靠前面那几场来探查这些武举们的
斤两,现在已然知其详略,此局必胜无疑。」

  任朱秀蒨吹到天上去,铭钰只是摇头,曼声劝道:「依我看随便赌个三五百
两就是,胜负无伤大雅,何必要这样孤注一掷!」

  不知是债多了不愁,还是看朱秀蒨输出去的都是白条,不如真金白银的感官
刺激,铭钰如今的眼界格局也打开了,三五百两也权不当回事,但朱秀蒨要一次
赌上一万两,打死她也不肯同意。

  「瞧你这点子出息!」小郡主恨铁不成钢,听下面广场鼓点声响,晓得就要
开始比武,再也耽搁不起,快语如珠说出自己理由。

  「从前面两轮比试看,这姓佟的和那姓韩的功夫只在伯仲之间,可那叫韩玺
的方才又比了一轮,看那体力也去了七七八八,而这个佟棠却一轮抽空,直接晋
位,以逸待劳,还有个不胜的!」朱秀蒨得意笑道。

  听朱秀蒨这么一说,铭钰也觉有理,不过立刻又疑虑起来,「郡主,那丁大
人何等聪明,他难道会瞧不出来?你下这么大赌注,倘若他不肯应又该如何是好
?」

  朱秀蒨笑容一僵,「这个……你想办法激他几句,就说他要是不应,便是怂
包、软蛋、胆小鬼!」

  铭钰小脸立时垮了下来,「人家可是朝廷二品大员,我哪儿敢这么说啊!」

  「这是我说的,你怕个甚,哎呀,快去,下面已经开始了,若是分出胜负前
他还没应下,咱们翻本的机会可就没了!!」朱秀蒨直接将铭钰推了出去。

  ***    ***    ***    ***

  「一万两?好大的手笔,哦,押的是佟棠?小郡主变聪明咯!」丁寿难得夸
赞了朱秀蒨一句。

  「丁大人可……可敢应下?」铭钰纠结万分,郡主教的那些话她可怎么学出
口啊!

  「应啊,送上门的银子为何不要。」丁寿笑道。

  铭钰暗松口气,「那婢子告退。」

  「别急,你这大半天的来回折腾,想必累得不轻,坐下歇歇吧……」丁寿甚
是体谅。

  丁寿这一说,铭钰还真觉自己两腿如同灌铅,酸得不得了,可是郡主还在对
面翘首以盼,得赶快把消息传了回去,让她也高兴一下。

  「谢丁大人体谅,不过郡主还在等婢子回去报信,耽搁不得。」

  「不必心急,下面胜负估计很快就分出来了,免得郡主心情大喜大落,对玉
体不利。」丁寿漫不经心道。

  似乎为了印证丁寿这句话,就听下面一声锣响,「定辽中卫——韩玺——胜
。」

  铭钰几乎以为耳朵听错了,一步抢到城台边,只见下面韩玺正在向正楼上端
坐的皇帝谢恩。

  「怎……怎么可能?」铭钰不敢置信,佟棠以逸待劳,怎会输得比其他几场
还快。

  「想知道原因么?」丁寿笑问。

  铭钰点头。

  「附耳过来。」

  铭钰实在太想知道自家的一万两银子如何没的,依言凑了过去,屈身侧耳倾
听。

  丁寿贴近铭钰晶莹小巧的耳垂,轻声道:「我提醒过郡主,经验阅历尤为重
要,你当这仅是指在场中的比武之人么?观战之人要是没有那份眼界阅历,如何
能押中胜负。」

  铭钰美目连闪,怔怔点点头,似懂非懂。

  丁寿拿起手边的武举名录,点着二人姓名履历道:「佟、韩二人俱注籍定辽
中卫,两家同是出身辽东将门,佟棠他爸佟瑛现为定辽中卫指挥同知,而韩玺的
老子韩辅却是辽东总兵,换句话说,佟瑛一家的富贵荣辱都捏在韩辅手里,换成
你是佟棠,会如何做?」

  「原来如此。」铭钰恍然大悟,「我若是佟棠,纵使能胜也不敢胜,还要尽
力卖个大人情给他,让韩玺胜得轻松,保存体力。」

  「悟性不错,比你家郡主通人情世故。」丁寿笑赞了一句,终于本性难改,
顺手在铭钰躬身翘起的圆臀上拍了一巴掌。

  「呀!」骤然遇袭,铭钰一声尖叫,声音属实大了些,连正楼处观战的君臣
大佬都被吸引了注意,向这边望来。

  众目睽睽之下,铭钰有苦难言,更觉脸颊发烧,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了下去。

  罪魁祸首的丁寿却毫不在意,哈哈一笑起身道:「走吧,我正要去向陛下奏
事,顺道送你过去。」

  ***    ***    ***    ***

  朱秀蒨拧眉沉思,死活想不明白那佟棠怎么忽然一下就败了,心中只巴望着
那姓丁的小贼一定要警醒些,千万不要应下这场赌局。

  那佟棠胜券在握,那小贼平日看着也挺机灵的,总不会轻易上当吧?可是铭
钰要用我的话去激将,没准儿他脑子一热就会应下?哎呀,这可真是搬起石头砸
自己的脚!不过那姓佟的废物败得如此之快,或许还没来得及答应,三清道祖、
苍天保佑,铭钰腿脚一定慢些,在决出胜负后才见到那小贼最好……

  朱秀蒨临时抱佛脚,不停求告神明,祈求上苍,患得患失中终于将铭钰给盼
了回来,只是见她扭扭捏捏走路的怪模样,不禁秀眉一蹙,「你怎么才回来?那
条腿怎么了?」

  「没……没怎么,走路扭了一下。」铭钰只觉屁股被丁寿巴掌拍过那处仍旧
火辣辣的,连那半边身子都木了,她近乎是拐着才走了回来。

  朱秀蒨也无暇分辨她话中真假,急问道:「怎样?他是不是没来得及应下?


  铭钰可怜兮兮地摇摇头,小声道:「想都没想就应了,咱们这局又输了。」

  朱秀蒨先是一愣,随即顿足咆哮:「气死我啦!那小贼白长了一副聪明相,
那般明显的圈套也跳进去,真是蠢笨如牛,还偏让他走了狗屎运又赢了!真真岂
有此理!!」

  急怒攻心,朱秀蒨连闺阁仪态都不顾及,口不择言地拼命宣泄着心中闷气。

  「丁大人可不是笨,一切都在他的算计里……」铭钰将丁寿的话照叙了一遍


  朱秀蒨闻听后更加怒不可遏,「这分明是作弊!不行,我要去寻皇帝哥哥…
…」

  「但不知郡主要寻陛下说些什么?」丁寿负手踱步,慢悠悠地走到近前。

  小郡主而今和丁寿正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的时候,立即嗔目怒道:「御前
比武,不尽心竭力,反私相授受人情世故,这还不该问罪么!?」

  「郡主也是习武之人,当知人有失手,马有失蹄,一着不慎落败之事常有发
生,郡主何以就一口咬定是人家故意输阵?」丁寿眉头一挑,戏谑道:「就因为
你凭空臆测的一句话,便请陛下治两位举子欺君之罪,不嫌太过蛮横无理么?」

  「你……那你方才对铭钰所说……」

  丁寿耸耸肩,「丁某也是随便猜测之语,总不能以此为凭妄定人罪,那武举
名录郡主也曾看过,大可如在下一般猜上一猜,只是依郡主之智,恐未必猜得准
!」

  「你……好……」朱秀蒨怒气填胸,气得说不出话来。

  「丁大人,你不要再气郡主了,今天就算我们输了就是。」铭钰真担心朱秀
蒨气出个好歹。

  「不行,还有四场,我定要和他赌到底!」朱秀蒨玉面含煞,斩钉截铁道。

  「屡败屡战,勇气可嘉,只是今儿个郡主娘娘是没机会了,丁某适才向陛下
进言,天色已晚,一干举子屡经比试,气力已衰,请陛下恩准明日再试。」

  「怎么,你怕了?」朱秀蒨当真是煮烂的鸭子,全硬在了一张嘴上。

  「我真的好怕啊……」丁寿煞有介事地拍拍胸膛,还没等朱秀蒨出言相讥,
就见丁寿从怀中掏出一大把白条来,边数边道:「一天下来挣了几万两,我怕自
己顶不住会乐死过去。」

  「你……」伤口上撒盐,再加当面打脸,朱秀蒨心中气苦,眼泪在眼眶中开
始打转。

  「郡主若还想翻本,明儿见,恕丁某今日不奉陪了。」丁大人装完逼就跑,
连回嘴的机会都没给朱秀蒨留下。

  「郡主,我们要不还是回安陆王府吧……」铭钰还真怕丁寿上门追债,那几
万两银子就是将她卖了也抵偿不起。

  「回什么回?这一走还不让他把我小瞧啦!」朱秀蒨愤愤抹了把眼睛,「我
跟他还没斗完呢!」

  我看你是还没输够,铭钰吐了下舌头,不过又纳闷:郡主既然那么讨厌丁大
人,又何必在意他的心思?

  ***    ***    ***    ***

  又逗了一把眼高于顶的金枝玉叶,丁寿心情甚好,晚饭都准备多吃上几杯,
只是还没等他开饭,刑部员外郎张禴就匆匆来访。

  「汝诚兄,用过饭没有?」看看外边天色,丁二爷不无恶意地揣测这家伙是
掐点儿来蹭饭的。

  「哎呦我的丁大人,如今便是龙肝凤髓,下官我也是食不知味,求大人救命
啊!」张禴一脸苦相道。

  「怎么回事?坐下说。」见张禴说得郑重,丁寿也收了玩笑之心。

  张禴屁股都没坐稳,便急问道:「东厂清查日前劫囚一案,缇帅可曾知情?


  「知道。」丁寿唇角微微一撇,他还为这事闹了老大不痛快呢,「怎么了?


  「前日厂臣带领东厂番子进驻刑部,对负责此案的云南司各级官吏逐一问询
。」

  呦呵,老丘这家伙办事还真有点雷厉风行的味道,丁寿哂笑道:「可是鞫问
手段不当,有过激之处?」

  「开始倒是还好,只是……」张禴咧咧嘴,做出一副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今日突然将云南清吏司自郎中到主事一应官员全部收押!」

  「丘聚他疯了?!」若说刑部和大理寺隐伏了一两个盗贼内线,丁寿不足为
怪,可总不能整个云南司的官员都被强盗收买吧?那大明朝廷还混什么日子,趁
早散伙拉倒!

  「因为何故?」

  「东厂并未告知内情,如今刑部上下也是一头雾水。」张禴苦着脸道。

  等等,丘聚为人阴鸷狠戾不假,可绝不是轻易授人以柄的莽撞性子,骤然发
难,定然有因,丁寿余光瞥向旁边一脸焦灼不安的张禴,忽然心思一动,冷声道
:「你不会和这案子有关吧?」

  「绝无可能!」张禴双手连摆,急忙否认,「下官或有失察之处,但绝无渎
职不法之行。」

  「那就好,既然无关你还操什么心,咱们静观其变就是了。」丁寿也想看看
丘聚能弄出什么幺蛾子。

  「大人诶,下官再怎么说也是刑部次官,这件案子还是下官委划给云南司的
,东厂这般大兴牢狱,还不知其因果,下官实在惴惴难安啊!」

  丁寿无谓道:「丁某虽然出身东厂,可与丘公公没几分私交,想要打听消息
,你是找错了庙门。」

  「大人可以去请教刘公公啊,这般大事丘公公或不屑告知刑部,但定不会瞒
着内相他老人家,凭大人您在刘公公那儿的面子,还愁问不出点眉目么!」张禴
虽然早就依附刘瑾,但自刘瑾掌司礼监后,水涨船高,想见一面并非易事,况且
让刘瑾给他打探消息,他也着实没那胆子,这大半天真是提心吊胆熬不下去,才
来求告丁寿帮忙。

  瞧张禴那可怜劲儿,丁寿有点看不过去,况且二爷也好奇丘聚搞得究竟哪一
出,跑趟刘府对他而言不过是串门子般简单,的确不是什么难事,只是秉着无利
不起早的心思,他也绝不会白折腾自己这一趟。

  「去刘公公那里探听下虚实并非不可,只是我也有一事要劳烦汝诚兄。」

  「大人言重,您尽管吩咐就是。」

  「帮我调一下刑部封存卷宗,我要查一桩旧案……」

  ***    ***    ***    ***

  辽东韩家几代将门,家资豪富,在京中也有别业豪宅,如今后院之中,辽东
总兵韩辅之子韩玺正在摆酒宴客。

  韩玺不过三十岁年纪,一张国字脸,有棱有角,相貌堂堂,捧起酒盏,语带
春风道:「今日科场蒙佟兄承让,小弟实在感激不尽。」

  「不敢当,是小弟技不如人,败得心服口服。」佟棠嘴上客气,却难掩心头
失落,明明御笔钦点的机会近在眼前,他却只能无奈放过,其中懊恼可想而知。

  佟琅瞥见侄儿神色不对,眉头一皱,随即满脸堆笑道:「早听家兄讲起,少
将军的韩家枪法乃得总镇大人真传,我这侄儿学艺不精,怎是少将军的对手,该
他多谢少将军手下留情才是。」

  说罢佟琅转头向侄儿喝道:「不知礼数,还不快向少将军敬酒道谢。」

  佟棠尽管心中不愿,还是遵照吩咐敬了一杯酒,韩玺来者不拒,一口饮尽,
置杯笑道;「佟兄也不必灰心丧气,待御前夸官授职之后,你我同返辽东,小弟
少不得要在父帅面前举荐一二。」

  佟琅大喜,「能得少将军之助光耀门楣,佟家上下感激不尽。」

  「举手之劳,佟五叔何必客气。」韩玺哈哈大笑。

  ***    ***    ***    ***

  月挂东梢,佟家叔侄方才与醉醺醺的韩玺告辞话别。

  寂寥长街上,蹄声嗒嗒,叔侄二人并辔而行,佟棠在马上一言不发,始终怏
怏不乐,佟琅窥出侄子心思,道:「这一回虽未中头甲,可也榜上有名,怎么,
心里还放不下?」

  「这二甲与头甲能一样么?明明有望御笔钦点,偏偏故意败下阵来,若真是
本事不济也没甚说的,可这……侄儿心里实在是憋屈。」

  佟琅叹了口气,这个侄儿简直是个榆木疙瘩的脑袋,幸好自己事先千叮万嘱
有过交待,否则他可能真会与韩玺争个高下。

  「虽说同是辽东将门,但咱佟家的家世岂能和韩家相比,纵然真教你得了武
状元,升署官二级,难道就能一步登天,从此不看韩家脸色?」佟琅面上多了几
分自嘲苦笑,「除非你有丁大人那般的地位恩宠,否则……省省吧!」

  「可侄儿也是丁大人举荐出来的,有丁大人这个靠山,难道还不够让韩家忌
惮几分?」佟棠不服气道。

  「丁大人……呵呵,」佟琅低头一笑,讥诮道:「纵然丁大人果真对你另眼
相看,可鞭长莫及,咱佟家的根基还在辽东,你爹叔伯几人的生死祸福还在韩辅
手中掌着,常言道县官不如现管,韩家父子对付不了丁大人,可只消在调兵遣将
上耍些手段,想要大哥他们几个的性命都是易如反掌!」

  佟棠惊出一身冷汗,结结巴巴道:「咱佟家与韩家也是素有交情,只一个武
状元的虚名,不至于此吧?」

  「你也知道这是一个虚名啦,那又何必拿你爹几个的性命去冒险!」佟琅厉
叱侄儿一句,随即怅然叹道:「或许五叔小人之心,可防人之心不可无啊,天知
道韩家小子心里如何想的……」

  ***    ***    ***    ***

  「参见少将军。」 韩宅厢房之中,三个形貌各异的汉子跪倒行礼。

  韩玺醉意全无,抬手道:「不必客气,那三人的行踪可都打探清楚了?」

  「俱都探得一清二楚。」

  「好,那今夜就辛苦三位了。」

  「义不容辞!」

  韩玺自矜一笑,「我在父帅面前夸下海口,定要夺个魁首回去,苍天护佑,
今上对今科武举尤为看重,更胜往昔,这份荣光我断不会让与旁人,三位助我夺
得武状元,事成后定有重谢!」

  「恭祝少将军状元及第,衣锦还乡。」

  「哈哈哈……」

  ***    ***    ***    ***

  「郡主,你想好了真的要去?」铭钰看着换上一身夜行衣的朱秀蒨,目光中
满是担心忧虑。

  「当然,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这件事十拿九稳。」朱秀蒨将小蛮腰勒得紧
紧,整理停当,信心满满。

  「可这么做是不是不太光明正大?」铭钰小声道。

  「那些举子自个儿都不把功名当回事,你还替他们在意什么,难道你不想赢
那姓丁的啦?」

  「不是不想赢,是根本赢不了啊!」铭钰想想欠下那一屁股债,都觉得脑仁
疼。

  「所以啊,就得上点小手段,你就等我的好消息吧……」朱秀蒨在丫鬟雪白
的下巴上轻轻一勾,笑容无比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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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作者双更!
这一章里丁二着实是把这小郡主给拿捏了。毕竟两世为人,这选拔考试里的弯弯绕绕丁二可是门清啊,看人还是看事的眼光水准根本不是初入京城的郡主能比的。丁二这厮也是一肚子坏水,对于小郡主这越赌越输,越输越赌的赌徒心理是一清二楚,这笔墨伺候让写欠条的做法实在让人忍俊不禁。不过丁二这里还是收着整小郡主了,要是丁二也写个白条赌注估计更能激起小郡主的好胜心,比如就赌这小郡主的贴身侍女铭钰,再反问一句敢不敢赌?十有八九,小郡主会上钩。到时候这郡主真输掉了自己从小陪伴到大的玩伴时,估计会大发雷霆再坚决赖账。说不定丁二下一个收进后宅的美女就是这小郡主身旁娇俏的小婢女也说不定。
很期待作者能够继续写出精彩的情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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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玺这是要用阴招吗?然后跟郡主撞上,事情闹大了,取消成绩,甚至连他和他总兵爹的脑袋都不保,佟家顶上,佟棠又有机会进一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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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看两章也是意犹未尽!何年何月能一口气看个百把章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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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看两章,灰大,我斗胆舔着脸问一句,六月十五号的那一章还有吗?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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娶郡主的话只能是正妻了吧,老刘的侄女也只能当侧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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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快意度关山,青萍涉水楚江寒。闲云梦鸿同天地,玉柱擎天绝世间。
八圣
刀圣              萧逸轩
天禽老人          关千山      死
青萍剑客          李名扬
武当名宿”掌剑双绝“ 楚江寒      死
少林              闲云禅师
白莲教应劫左使    罗梦鸿
天地仙侣          冷朋、秦彤

魔教 日月双使,四灵十魔
日月双使  孟垂杨、叶芳丛   失踪

四灵 阴邪鬼魅
阴后 谢晚晴
邪隐 秦九幽
鬼灵 杜问天
魅姬 庄梦璃

十魔 刀剑儒医工,琴棋画戏童
七杀魔刀姜断岳
无双剑魔杜若飞  死
冷面魔儒白壑暝  重伤
圣手魔医梅惊鹊(冷一夫)
巧手魔工钟神秀
瞽目琴魔邝子野  瞎、废
不语棋魔方亭侯  死
丹青画魔吴道非
五彩戏魔黄海公
千面魔童谷才

宇内七凶  龙、虎、豹、蛇、鹰、狼、狐
潜龙
黑虎  安如山  死
飞豹  曲不平  被抓、关昭狱
灵蛇  岑碧青
秃鹰  王扶摇
血狼  
玉狐  杜翩翩

白莲教 劫救世左右双使,青阳、白阳、红阳三坛,大智、大行、大悲、大愿四堂,五莲使者
教主    李福达(张寅)
应劫左使  罗梦鸿
救世右使  李钺
青阳坛   李大仁
白阳坛 (李大义)
红阳坛 (李大礼)
金莲使者  
青莲使者  方未然  死
白莲使者  赵景隆
大智  罗廷玺
大行  张茂
大悲
大愿  邵进禄  死

九大门派 点苍派、丐帮、少林、武当、峨眉、青城、华山、崆峒、(昆仑?)
方外三奇  中土武林三宗少林、武当、峨眉三派掌门慧远大师、无尘道长、静心师太

丐帮 传功执法长老,仁义礼勇信五大分舵
帮主  萧万彻(死)→ 涂大勇
传功长老  涂大勇(已升帮主)
执法长老  蓝廷瑞
大仁分舵 彭江海 五虎断门刀
大义分舵 胡不归 涂大勇派系
大礼分舵 孔闻昌 净衣派的首脑
大勇分舵 廖慧   蓝廷瑞派系
大信分舵 钱广进(死)→丁七

峨眉 三静七妙
三静 静安、静心(掌门)、静因
七妙 叶妙真、妙迦、窦妙善、妙玄、妙月

江湖四怪,酒色财气
丐帮涂大勇,极乐谷顾缘君,漕帮金不移,恨天堡盖苍天

武林四公子 别情悲歌,惜花无忧  
别情公子 萧离      长安萧家   
悲歌公子 慕容悲歌  江南慕容家
惜花公子 沈惜花    沈(万三)家
无忧公子 南宫无忧  成都南宫家   逃婚峨眉叶妙真


以上是总结的一些江湖势力,还是爱看江湖的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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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这回要把事情搞大发了,更新真给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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咏《大明天下》诸女   倩娘
忆得当年头始笄,奈何嫁作仆奴妻。
骊珠投暗苍头弃,名器通幽少主迷。
金鼎调羹纤手倦,玉楼入枕黛眉低。
琼津羞膳饱停箸,犹念倩娘醒酒齑。 祝玉奴
曾把恩情作暮云,此时回首意殷勤。
三章约法续鸾胶,两穴偷香染练裙。
棠棣同欢纷沓嬲,夫妻共饮有馀醺。
红妆再醮行将嫁,一曲後庭君再闻。 吴美莲
根源泥底别尘姿,小有玲珑可自持。
未许繁花争秀色,怎容翠叶冒高枝。
心存杂念滋多事,缘到怆情终有时。
幸是莲房生有子,败荷犹续藕中丝。一秤金
莫嗟鸨母只贪钱,自古勾栏都一般。
买笑几曾充面首,阅人从未托心肝。
一生珍积遇胠箧,半老残躯勉合欢。
常畏西风索余债,秋霖过后菊花残。 乌伦珠
扈跸青帷过雁门,半边瀑发半边髨。
肤清映刃寒胜月,骨瘦欺风捷似猿。
摧玉纵淫情伐性,破瓜堪忍血霑臀。
狩边缇帅行渐远,阱兽归林几断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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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人目前看到了513章,在这里总结一下书里还没解答的未解之谜。
1、丁龄的下落。
这应该是贯穿本书的最大谜团了,或许只有到最后才会解开。虽然丁寿脸不红心不跳地把嫂子睡了,但是看得出来丁二爷对大哥的感情还是很深的。丁龄有江湖背景,出身云南点苍派,因为跟丁龄一样失踪的还有其师妹柳如烟,所以丁龄的失踪或许跟点苍派有很大的关系,将来丁二爷免不了要到云南走一趟。
2、丁寿的身世
关于丁寿的回忆其实不多。书中其实并没有明说丁寿是丁家的亲生子。丁寿和丁龄的年纪差距不小,而且丁寿回忆里第一次见到丁龄是丁龄从点苍派回来的时候,也就是说丁寿出生的时候丁龄并不在家,这就留下了一点模糊空间。柳如烟第一次见丁寿的时候也说过“兄弟俩性子不像”,不排除是伏笔。除此之外,丁寿身上那块玉佩显然大有来头,而且大概率跟宫里有关,所以刘瑾才对丁寿如此重视。另外,张太后对丁寿的亲切感也挺值得玩味。
3、南宫三娘和白莲教的纠葛。
南宫三娘初登场是在酒店里被人追杀,从后面的章节我们知道追杀她的人是白莲教,而且还是白莲教的“少主”。南宫世家跟白莲教有什么纠葛,期待后面的故事。
4、瑞珠的生死和下落。
因为是丁二爷的第一次,瑞珠对丁寿有着重要的意义,更何况后面瑞珠留下的书信也看得出来瑞珠对丁寿也有感情,所以瑞珠的故事肯定不会就这么结束。话说回来,瑞珠还是京城前名妓,跟苏三算同等级,这种名角丁寿肯定是要收入后宫的。不过瑞珠在那个年代居然能带球跑,这点还是挺匪夷所思的,丁寿的孩子会流产吗?或者说一开始就没怀孕?不过张恕应该不至于这么容易被蒙骗,感觉瑞珠和孩子的命运不太好说啊。
5、阴山之战的幕后黑手是谁?
从朱允炆的口中我们得知当年是他把英宗救了回来,却在阴山被伏击,背负一世骂名。后面萧逸轩和萧离的对话也透露出他知道当年是一场误会。现在的问题在于当年武林正派是纯粹被蒙骗了吗?还是他们本来就是为了抢《天魔策》而栽赃朱允炆?我个人倾向于八圣中有人被人误导,有人心怀叵测,而且传播假消息的很有可能是白莲教。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武林八圣当年没有公布真相。这当中的利益纠葛真的很复杂。
6、魔教内部是否有叛徒?
朱允炆曾说栽赃自己与蒙古勾结的密信很有可能是天魔宫内部的人发出,后来黑木崖被天地仙侣发现显然也是有人出卖了消息,所以魔教内部肯定有叛徒,那么会是谁呢?目前谢晚晴的嫌疑很大,自称魔尊,并且屡次向丁寿下杀手,典型的窝里斗。不过目前魔教还有好几个人没有登场,能写的东西还很多啊。
7、郑旺妖言案的真相如何?
虽然郑旺妖言案的确是白莲教在煽风点火,但妖言本身是否为真并没有明说,而且后来有一次太后跟正德吵架后说的话颇值得玩味。第215章太后跟正德吵架后说“谁想他与哀家终不是一条心,早知如此,就该……”,这里太后没有说下去,会不会正德真的不是她亲生的?再联系前面提到的丁寿的身世疑云,郑旺妖言案绝对不是单纯的白莲教谣言这么简单。第81章丁寿对刘瑾的汇报里也提了不少疑点,例如当年庭审郑旺只有先帝在场、郑旺第一次被抓后并没有处罚,而刘瑾的态度也说明郑旺也许真的没说谎,或者不全是假话。
8、弘治被毒的幕后黑手是谁?
这个坑跟上面的郑旺妖言案很有可能是互相联系的。第84章刘文泰和高廷和在狱里的对话,高廷和差点就说出了当年安排他进宫献药的幕后主使,后面刘文泰虽然难逃被灭口,但能逃过死刑并且有太后和几位内阁帮他求情,显然背景不小。首先可以排除刘瑾,因为他很明显不知道弘治是被毒杀,我猜测可能是高凤或张永。
9、白少川与唐门的恩怨以及和萧离的爱恨情仇。
唐门目前的出场只有在第一部。白少川只提到他少时进入唐门,并列唐门四杰,后来叛逃。后面白少川杀唐三姑和唐松的时候看得出他对唐门是有仇恨的。
白少川和萧离当年应该是好友;萧离和唐门有婚约且后来唐门悔婚;萧离斥责白少川薄情寡义对不起“她”;综合以上几点以及白少川和唐门的恩怨,我猜测当年可能是萧离的未婚妻爱上了白少川,白少川却因为某些事情丢下她叛逃,这个女子还是不肯移情,很有可能在唐门遭到软禁或囚禁,甚至遭遇不测,唐门也不得不跟萧家悔婚,结下梁子。
10、中宗反正被改写。
书里的中宗反正比历史上提前一年发生,又因为丁寿的出现导致燕山君复辟(虽然后面又被丁寿给弄成废人),尹昌年母子被带到大明且软禁在丁府。这里当然是为了收尹昌年和李明淑所以这么安排,不过后面李怿终究是要回朝鲜的,或许丁寿还要再去一趟,把母子都送回去,毕竟东北那边几大世家的剧情还没展开。
11、日本伊势家族。
书里目前提到日本的地方不多,伊势家族的戏分主要在蓬莱客栈那一段。194章伊势家族也有出场,伊势新九郎的身边出现一位女子,而且很有可能是汉人。鉴于秦九幽在琉球活动,不排除伊势新九郎身边的这位也是魔教中人,我猜是尚未登场的魅姬庄梦璃。
12、宁王、娄妃、王阳明。
目前书中除了白莲教之外,势力最庞大的莫过于宁王朱宸濠(虽然历史上几个月就被王阳明给干掉)。能对漕银下手,宁王野心还是很大的,后续也一直在招兵买马,江湖上应该有不少势力会卷进来。小说目前只到正德三年,离历史上宁王造反还有十年的时间,不知道作者会不会让事情提前发生。
小说还让娄妃和王阳明有一段青梅竹马的感情,这就让王阳明平叛带有一层“苦主反杀黄毛”的色彩。历史上娄妃在宁王兵败后就殉情了,既然作者让她跟王阳明产生爱情,那书里的娄妃可能不会死,说不定还会弃暗投明。
13、南宫无忧与妙真的婚姻。
孙尚香与易风行的对话里曾提及这段往事(后来妙善也曾跟丁寿提及),易堂主提到这件事另有内情,可惜话没说完就被船外的钱宁打断了。
14、慕容戚的故事。
同样出自孙尚香和易风行的对话,孙尚香说慕容戚意志消沉,显然慕容世家也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期待后面填坑。
15、邵琪背后的势力是谁?
邵琪曾鼓动丁寿到南海子打猎(其实就是去跟仁和偷情),试图抓到丁寿的丑闻,不过后来在路上碰到妙善、海兰一行人所以失败了。后来的考场案在背后煽风点火的也是他。邵琪的背景势力又会是哪个公公呢?我猜可能是丘聚,也可能是皇后那边的人。
16、刘瑾过去是否有过情史或者有女性朋友因感情受害?
这个问题看起来很荒谬,但刘瑾的确不止一次地表现出对女性的同情怜悯,尤其在颜氏牌坊这件事上刘瑾表现得非常明显,所以我猜刘瑾过去或许经历了跟感情有关的变故,甚至是宫闺秘事。之所以排除家人,是因为刘瑾他哥活得挺自在,不像家里有变故。
17、刘青鸾受过哪位高人指点?
丁寿在和刘青鸾切磋的时候,发现刘青鸾最后一招明显不是华山派的功夫,而刘青鸾也不肯说明师承何处。
18、宇内七凶之间的关系。
除了玉狐,其他六人的登场戏分都在漕银案。现在可以确定的是,龙老大联合方未然欺骗了安如山,最后坑死了他。然而还有一个问题,当初和安如山一起作案的青蛇和秃鹰呢?是只有安如山一个人被耍了,还是青蛇秃鹰也不知情?作者在漕银案的最后也没交待他们的下落。
19、纳兰清妍和倪谦的关系。
两人有纳兰清妍的画像作为信物,看来过去有点故事。倪谦是个成化朝就去世的老人,看来纳兰清妍年纪不小,还是说两人是父女关系?画像是母亲?另外,海兰的身世也是个谜。
20、凤夕颜的江湖过往。
凤夕颜在跟顾采薇的谈话里曾感叹过当年在江湖上的不易,虽然这里有可能只是单纯地表达江湖险恶,但我觉得这里应该也是一个伏笔,尤其顾采薇提及唐姨的时候立刻被凤夕颜打断了,看来当年她们四姐妹应该有什么故事。
21、刘大夏的主公是谁?
第一遍看的时候以为是宁王,但后来查了下历史,发现刘大夏正德三年就被刘瑾弄到监狱里,后来也一直没当官,宁王还没叛变就死了,除非作者让宁王叛变提早几年,否则这两者应该是攀不上关系了。安化王在西北那边,看起来也是跟刘大夏无关。不过这个应该很快就会填坑了。
22、罗梦鸿跟峨嵋派的爱恨纠葛。
罗梦鸿当年也是八圣之一,而且称呼峨嵋派的那一位“师妹”,看来罗梦鸿应该是武当派的?罗梦鸿在保明寺会见的“黑披风”应该就是白莲教右使李钺,他们之间当年也是有过故事。
23、周彦亨的冤案。
在周玉洁的回忆里,周彦亨本来是打算向东厂提交西北贪污的证据,结果被东厂那位公公栽赃了。不知道周彦亨查的那些跟丁寿后来整治杨一清、车霆的那些是不是同一件事,当时东厂的那位公公又是谁?现在是否还有势力?周彦亨将来能否平反?丁寿能否收周玉洁就看能不能解决这个问题了。
期望原作者尽快写作完本,衷心祝愿,别像迷男等拖沓到既出状况又留遗憾… 这文笔生动明史风月,真心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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